隨著項鏈掉落在桌子上的聲響,我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隨即連忙撿起翡翠項鏈,見它依舊完好無損,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一邊將項鏈重新戴回脖子上,一邊幹笑著對席晉說:“席總,你別開玩笑了,我都這麼大的人了,也不缺少母愛,犯不著上外麵來認媽。”
“我沒跟你開玩笑,唐素如真的是你的親生母親,二十多年前她離開了你父親來到了B城,留你跟你父親獨自長大。可是命運弄人,二十多年後的今天,你們又在這兒相遇了。”席晉說這話時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是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笑意。
我的臉一瞬間沉了下來,我雖然對母親的印象很少,甚至連她姓什麼都不清楚,可我記得“素如”這兩個字。
我曾經翻過爸爸的日記,看見裏麵一頁又一頁紙上,工工整整密密麻麻的就寫了這麼兩個字:素如。
我也曾經問過爸爸,到底誰才是素如。
可是爸爸聽到了這個問題當即像是變了個人,他憤怒地將那本日記撕碎,獨自出門賣酒,將自己喝得爛醉。
打那以後,這個名字就淡出了我的記憶。
可是時隔這麼多年,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個名字竟然會從席晉的口中說出來,更不會料到剛才那個坐在我對麵的人就是我的親生母親。
這一定不會是巧合,我抬起頭盯著席晉的眼睛問他,“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派人調查過我?”
席晉聽見這話,輕笑了一聲,手指似是無意地在桌子上敲打著節拍。
“你真的以為自己的本事神通廣大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就能拿著萬能卡刷進我的房間?”
席晉的一句話讓我的心裏“咯噔”一下。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你一早就知道我那天要去酒店房間找你,你早就知道我是誰,這一切不過是你設下的圈套?”我難以相信,這件事畢竟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他又不能未卜先知,怎麼可能會提前計劃好?
“是不是我設下的圈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有一筆交易要跟你做,你隻需要告訴我願不願意就行了。”
席晉的話說得直截了當,甚至連任何含有感情色彩的詞兒都吝嗇使用,直接開口就跟我說這是交易。
我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擔心自己如果一旦拒絕,他就不會再幫我解決掉崔澤宇跟車嘉寧了,現在誰是我親生母親一點也不重要,畢竟我長這麼大都跟那個女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相比之下,崔澤宇跟車嘉寧對我的傷害顯然要更嚴重一些。
所以,不管席晉到底想要利用我做什麼,我都必須要席晉幫我複仇後,才會離開他。
我問他,“你說,什麼交易?”
“我想要收購唐素如名下的‘臻愛’品牌,可她現在並沒有意向將這個品牌賣給我,如果你能夠讓她改變想法,我就會讓你如願以償。”
“崔澤宇也好,車嘉寧也好,他們都會立即消失在你的視線之內,用最痛苦的方式度過他們漫長的一生。”
“怎麼樣,這筆交易你願意接嗎?”
聽著席晉一句接一句的話在我耳邊響起,我卻隻記住了那一句“他們都會立即消失在你的視線之內,用最痛苦的方式度過他們漫長的一生。”
“我願意是願意。但我跟唐素如根本就不熟,至於我是不是她的親生女兒這事兒就更是後話了,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那麼多,找錯人也很有可能。”其實我的意思很明確,隻要席晉能夠給我想出一個合適的辦法讓我去找唐素如,那我並不介意利用自己唐素如親生女兒的這個身份。
在我眼中,隻要能複仇,我什麼都願意做。
“這你不必擔心,隻要你答應下來,我自然會安排你們的下次見麵。現如今讓她信任你這個做女兒的,非常重要。我想不會有哪位母親在拋棄了自己親生女兒二十多年後,再見麵仍會覺得心無愧疚。隻要有這愧疚在,你去找她辦很多事情比我去找她更容易,明白嗎?”
席晉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完全不像是他在酒吧和飯店救下我的溫柔樣子。
在我眼中,此刻的他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他是一個精明睿智的生意人,卻並不是一個值得信任和交心的朋友。
他的身上,有太多令我困惑和畏懼的地方,可這些秘密我此刻卻並沒有辦法將它們一一挖掘出來。
我能做的,隻有等待。
離開酒店之後,席晉就再沒跟我提起交易的事。
第二天一早,我剛一到公司,就發現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一張喜帖。
“誰要結婚啊?”我坐到工位上問旁邊的杜小安。
杜小安轉過身來笑得一臉神秘,“你還沒收到喜帖嗎?崔澤宇跟嘉寧要結婚了,據說是奉子成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