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今天晚上要住在我家?”席晉問我這話的時候,滿臉都寫著“無法相信”四個字。
我微笑,“多大點事兒啊,當初都住了那麼長時間了,你還至於這麼吃驚嗎?怎麼了,怕你女朋友去你家找你,所以不方便?”
我心裏想著自己打從今天起,或者應該換一種方式對待席晉了。
起碼在這幾天裏,在我還沒有成功拿到那個價值五百萬的客戶之前,我都應該對他口蜜腹劍,笑裏藏刀一點。
管他今天晚上對我說的內疚是真是假呢,我就將它當成是真的了,我就不信我真的進了他家的門,他還能把我趕出來不成?
就算真的有他趕我走的時候,大不了也就是如同上次在公司一樣罵我“滾蛋”嘛。
挨罵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被罵的次數多了也總歸免不了變得有經驗起來。
我覺得下次他要是再罵我,可能我不會那麼衝動的將那些話放在心上痛哭流涕的離開了,我會將他跟我發火的樣子錄下來,以免他有朝一日再來假模假式的跟我懺悔時,我沒有更加直觀的證據證明他當時的卑鄙。
其實現在要是去席晉家裏,對我來說還真是沒什麼壞處。
他既不可能跟我發生關係,也不可能對我有任何企圖,我也不必擔心自己在跟他相處的時候像是跟蔣子恒相處時的那麼沒底氣。我雖然算不上是多麼的了解席晉,可畢竟曾經住在一個屋簷下那麼久,怎麼著都是要比外人強許多的。
可是相比之下,我對於蔣子恒的了解卻真的局限到隻知道他叫蔣子恒,性別男,有個妹妹叫蔣珊妮,別的便一概不清楚了。
跟蔣子恒說每句話的時候都是提心吊膽,相比之下,我的確是跟席晉在一起的時候,會更放鬆一些。
就算是我內心對席晉有萬千恨意,那也隻不過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一個人的心情,我不需要在乎我在恨席晉的同時,席晉心裏會怎麼想,更不用擔心他會不會因此而討厭我。
但跟蔣子恒接觸的時候就不是這樣了,我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是我流露出來的每一個表情,都要擔心做的對不對,好不好,蔣子恒看見了以後會不會因此而懷疑上我什麼,會不會排擠我。
雖然接觸他是我自己的選擇,可是不得不承認,那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那就在我發燒生病的這幾天裏,讓我用這個機會歇口氣,先待在席晉的身邊吧。
更重要的是,我過去住的目的無法有兩點,第一是我要那個能為“臻愛”帶來五百萬的大客戶,第二是我要席晉跟蔣珊妮之間不能順順利利的結婚。
我一旦過去住了,席晉就算是想要因此而躲我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所以我也犯不著擔心他在兩天後會不給我這個客戶。
除此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蔣珊妮不是愛席晉嗎?席晉不是希望跟蔣珊妮結婚以利用蔣家的背景開拓新的高端珠寶市場嗎?那如果蔣珊妮要是知道我跟席晉還有來往,並且席晉今天晚上沒有去赴他們家的宴隻是因為我生病了,所以在醫院照顧我,那蔣珊妮到時候會是個什麼心情呢?
如果她是真的愛席晉,我就不相信她會不在意這件事兒。
能夠成為他們婚姻之中的阻礙對於我而言,也是一件好事情。
“為什麼不說話?”我見席晉半天沒有回答我,便這麼問了他一句。
緊接著我又冷笑了一聲,低著頭道:“說白了還是因為蔣珊妮,什麼你跟她在一起不情願,什麼你覺得內心對我愧疚都是騙人的。那你還是把我隨便扔在一家酒店門口吧,我晚上去酒店開個房間住就好了。”
“不是因為她,我根本就沒帶她去過我家,她都不知道那個地方。”席晉聽見我這麼說,給了我一個斬釘截鐵地回答。
聽他這麼說,我倒是有些不理解了。
“既然不是因為她,那你到底在猶豫什麼?你放心,我現在病成這個樣子也不可能再像當初一樣對你動手動腳了。更何況有了之前的教訓,我又怎麼可能敢在惦念你的什麼?”我刻意把自己形容成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想著要“以退為進”,讓席晉認為我今天晚上想要去他家過夜就隻不過是今天太晚了沒地方可去,我又沒有唐素如的家門鑰匙罷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我說的話,但我希望他相信,不然我煞費苦心謀劃了半天的念頭豈不是全都落了空?
“我怕你再一次被我叔叔盯上。之前我將你趕走的事情他肯定早就已經知道了,所以他這段時間才沒有去找你的麻煩。要是一旦被他的人發現你再跟我住在一起,那我真的怕他再一次把你帶走。盡管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可我還是不希望你會因為我而受到傷害。對於他那樣根本不將違法犯罪放在眼裏的人,我真的拿他沒有辦法。而且他的手下太多了,我根本就沒辦法分辨出周圍的哪個人是他的人,我自己現在的處境都是自身難保,我要怎麼能夠保護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