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雨帶我出去之後,一路將我送到了賭場外的電梯口。
那條走廊還是那麼黑,但也許是因為終於有了個能夠說話的人在旁邊,我心裏就覺得安全了許多。
“今天真是麻煩你了,還折騰你把我送到這兒來。就是有一件事情我有點奇怪,到現在也沒想清楚,能問問你嗎?”我覺得這事兒如果不問清楚,在我心裏也真就成了個心結。
劍雨看了我一眼,連上依舊麵無表情,張口冷漠道:“你說。”
“今天三爺進屋的時候,為什麼要讓我找攝像頭呢?是不是頭一次到這兒來的人都有這個規矩,還是說那間屋子裏真的有攝像頭?”我至今依舊對這一點感到十分奇怪。
三爺都假裝要開槍崩了我,說明攝像頭這事兒對他來說應該是很在意的。
可我怎麼就沒發現那間屋子裏有什麼攝像頭?
左思右想,我就是沒想出來剛進屋的時候,三爺發怒的點到底在哪兒。
“你第一次來,卻敢主動報出三爺的名字,膽量不小,所以他怕你是警察,才拿槍逼你找攝像頭的。那間屋子裏的確有很多攝像頭,桌子上的打火機,門把上麵多出來的鎖孔,都是監控。他看你急得跪下求他也沒把攝像頭找出來,這麼笨,想你也不會是警察。”劍雨這最後一句怎麼都不像是在誇我。
得到了答案,我“哦”了一聲,訕訕地走過去把電梯按了,默默等著電梯下來。
“其實三爺不討厭你,他手裏有真槍,不過沒對你用罷了。”劍雨突然在我身後這樣說道。
我愣了一下,其實心裏也知道莫三爺肯定是說不上討厭我的。
因為梭哈的時候,牌是他洗的。我能夠抽到同花大順贏了他,絕對不是因為我運氣好,而是因為他在牌裏一開始便動了手腳。
莫三爺壓根就希望我贏。
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結果擺在這兒,過程便不重要了。
上電梯的時候,我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終於能夠給“臻愛”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了。
一千萬啊,比我預計的還多出了整整四百萬,“臻愛”這個季度的業績還有什麼可愁的啊?
雖然這一晚上對我來說真的算得上是驚心動魄,可是好歹是熬過來了,總比沒熬過來的好。
而且這一千萬要是真的拿下來,整個公司的人都會對我另眼相看吧?就連我自己剛才在聽到那個數字的時候,都覺得特別像是一場夢。
電梯門要關上的時候,我衝著劍雨擺了擺手,他依舊那張冷臉,也沒什麼表示。
我也沒真的指望這樣的木頭能夠對我笑一笑,反正今天到這兒來,是有驚無險,一切順利,這已經讓我挺知足的了。
走出停車場,外麵漆黑一片,我看了一眼手機,發現已經是後半夜了。
打車回到蔣子恒那兒之後,我一直以累了為借口,不停地躲避著他的眼神,說白了就是不希望他看穿我的心思。
要是讓他知道我打著他的名號出門聯係了莫三爺,他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晚上睡覺的時候,蔣子恒突然到了我的房間,上床之後把我裹著被給抱住了。
我原本也沒睡著,就問他幹什麼。
“木蘭,你說要是有一天,我發現你其實一直都在騙我,那我該怎麼辦?”
聽到蔣子恒的話,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是不是他發現了什麼,或者是有人跟他告密了?
可是不管真相究竟是怎麼樣的,我都深知一點,那就是我絕對不能主動跟他承認任何事情。
除非是他能夠拿出證據跟我來對質,否則我就是什麼都不會說,什麼都不肯承認。
料他也拿我沒轍。
“不會,我為什麼要騙你?”
我輕輕地說出這句話,他倒是出乎我預料的也沒再繼續追問我什麼,沒多久,我便感覺到他的呼吸平穩了起來,應該是睡著了。
這一夜我睡的倒是一點也不好,睡著了腦海中就會浮現出莫三爺的麵孔,緊接著就會被嚇醒了。
就這樣接連做了兩次噩夢之後,我索性也不睡了,直接睜著眼睛到天亮,以至於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黑眼圈都濃重的嚇人。
第二天在公司煎熬了一天,晚上我就拿著準備好的合同再次趕往了三爺的賭場。
有了昨天來這兒的經驗,今天我再次找到地方可謂是輕車熟路了。
我滿腦子都惦記著那一千萬的投資,所以整個人走起路來都覺得思緒發飄。
可是剛一走到地下賭場的門口,又是昨天的那兩個保鏢攔住了我。
“你怎麼又來了?還真是個不怕死的貨。”那兩個保鏢盯著我,衝我這麼嘟囔了一句。
“三爺讓我來的。”我聽話的報上了三爺的名字,心想這次他們總該對我另眼相看了吧?
卻不料,人家壓根沒信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