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了我的話點點頭,又道:“你慌什麼?我也沒說過你跟他有關係,自己胡亂在腦子裏琢磨什麼?你說你是做公關的,出過台沒有?”
聽到莫三爺跟我聊到了這個話題上,頓時我心裏一緊,腦袋搖的就跟撥浪鼓似的。
我什麼時候跟他說過我是公關小姐了?這不過是他一個人的自以為是罷了。
上次見麵的時候,我還挺希望他覺得我是做小姐的,雖然聽上去不好聽,可這樣一來他就不會再誤會我是警察臥底,不至於要我的命了。
可這一次,是在他的車裏,往他的家去,我一下子就特別不希望他覺得我是做這個的,要不然到了他家裏,萬一他有點什麼特殊癖好,難不成我還要陪著一塊嗎?
搖頭過後,我死死盯著莫三爺的眼睛,生怕他不肯相信我的話。
可是還好,下一刻他便對我說:“我相信你。”
“您說什麼?”
我一下子有些沒回過神兒來,這聲音未免有些太具有親和力了,說真的,我不適應,這真的完全不像是出自莫三爺的口吻。
“怎麼,我相信你沒出台這件事就那麼不可置信?其實你沒跟我說這句話之前,我還疑惑過,像你這麼笨的女人,怎麼可能伺候好那些有身份的男人?所以我猜想你在做公關的日子肯定過的很艱難。今天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明白了,看來我的猜想是對的,你還真不適合在那地方待。”三爺下了定論,我笑著應著。
“那你為什麼要在會所裏上班呢?賺錢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非要靠著賣笑活著。總感覺你是念過大學的人,我沒看錯吧?”三爺今晚似乎心情不錯,一個勁兒地聊著天,可大部分時間還是他問我答,像是一種特別的審訊。
“是,三爺好眼力,我大學畢業了。至於我為什麼要在會所裏上班,也不是去找一個朝九晚五的正經職業,隻能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一個女孩子,想要在B城活下來,很困難,別說是付房租,吃飯都是問題。賣笑也沒什麼不好,總比賣命強吧?”我說這話的時候倒是無心的,可是劍雨聽見這話卻猛地咳嗽了兩聲,好像反應挺大的。
三爺笑道:“劍雨,要不然趕明兒你別在我這兒幹了,木蘭說了,這年頭賣笑都比賣命強,你幹脆去她們會所裏掛個牌出台得了。”
劍雨沒說話,我倒是覺得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三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說話的時候沒過腦子,您別往心裏去。”我發覺自己在三爺麵前是解釋不明白了,越說越亂。
“我沒往心裏去,你別總嚇的跟什麼似的,逗逗你而已。那你是不是經常熬夜啊?”他這話問的沒頭沒尾,搞得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打聽什麼。
也許他自己心裏也沒有具體的譜兒,就是找我問話當解悶,反正路上閑著也是閑著。
“嗯,是,一天天的晝伏夜出,日子過的跟貓科動物似的,都是黑白顛倒的。”我每次開口回答他之前,都要將答案先在我腦子裏過個無數遍,才敢說話。
他點頭,從兜裏掏出個東西遞給我,是個銀色的鐵盒。
我以為是煙,打開盒子才發現是薄荷糖。
我拿了一顆放在嘴裏含著,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然後我將盒子重新蓋好,還給了莫三爺。
莫三爺的嘴角彎了彎,手沒接這糖,然後對我說:“送你吧,這糖還挺好吃的。”
我不敢反抗莫三爺,猜不透他的心思,我就隻能選擇順從。
真沒想到他這樣的男人隨身還攜帶糖果,這跟他的身份氣場真是完全不符合。
難道說最近帶著糖出門是什麼熱潮嗎?為什麼他隨身都要攜帶糖果呢?我就從來都沒有這個習慣。
車子大約開了四十多分鍾,最終抵達在近郊的一棟私人別墅前麵。
我看了一眼手機,發覺其實從上車到現在真的沒有很久,但是因為我坐在莫三爺身邊的緣故,我始終覺得像是過了大半天那麼漫長。
劍雨要去停車,所以我就跟著三爺走了下來。
有管家過來迎接,我看著卻特別不適應這樣的氛圍。
雖然跟蔣子恒同居的這段日子我也算是體驗了一回住別墅的滋味,可莫三爺的別墅顯然要比蔣子恒的那一棟還要氣勢的多。
“走吧,傻愣著幹什麼呢?”莫三爺許是看我又發呆了,走過來又拽了我一把。
我連忙點頭跟著他走了進去,可因為腳踝很疼,走起路來還有點跛。
“把高跟鞋脫了吧,地上有拖鞋,你換了能舒服點。”莫三爺突然轉過身對我說道,語氣特別體貼。
我恍惚之間,似乎在他的身上找到了席晉的影子。
凶狠的時候是真的凶狠,溫柔的時候是真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