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我在公司忙活了一天,神情疲憊,灰頭土臉,看模樣好像才應該是自慚形穢的那一個。
我定了定神,覺得這個人不管是誰,今天不管怎麼樣,我都是輸人不能輸陣。
無論這個女人姓甚名誰,我覺得自己都不應該畏懼什麼。
就算這個女人真的是三爺的新歡,就算三爺之前對我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玩玩而已,我也應該等到三爺親口給我一個答案,才能離開這裏。
我已經經曆過那麼多,早已不是當年不經世事的小姑娘,所以絕對不能僅僅因為她的一句話,就自己退縮,舉雙手投降。
我走近了她,仰頭盯著她的眼睛,然後問她道:“你是誰?”
聽到我這樣問話,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用那塗著鮮紅色指甲的手輕掩嘴唇,嫵媚一笑,側過腦袋望著我道:“我是莫琛深愛的女人。”
字字珠璣,字字留心。
她好聰明,真是知道究竟該怎麼樣講出這句話,才會讓我在乎起來。
我認識了三爺這麼久,若非是在朵朵麵前,我甚至都不敢對他直呼其名。
可現在這個女人,張口就喚他“莫琛”。
而且她還這麼神態自若地說,她是他深愛的女人。
可我為什麼要相信她?
自信的女人我見得多了,漂亮的女人我見得也多了,這都跟我沒關係。
礙不著我的人,該怎麼活著就怎麼活著。
礙著我的人,就該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我嗤笑了一聲,沒再看她,而是徑自拎著包走上了樓梯,打算重新回到三爺的房間去。
我原本今天晚上並沒有打算留宿在這裏,可是現在因為她的出現,我覺得自己整個人心裏的嫉妒都要堆積成一團了。
所以甭管她怎麼說,也甭管三爺怎麼想,我今天都非得住在這裏不可。
我就是不能接受三爺連個招呼都不打的突然消失一整天,最終卻把這麼一個女人給領了回來。
許是看我沒有再理會她,她便突然伸手攔住了我的去路,對著我道:“你難道聽不懂我說的話嗎?這個家裏,我才是女主人。”
看到她急了,我頓時覺得樂不可支。
她要真是這個家的女主人,還犯得著在這兒急三火四的跟我爭風吃醋?
她要真是三爺深愛的女人,我怎麼就從來沒聽三爺提過她隻言片語?
“你說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我微笑著望向她,將她的話重複了一遍,當做反問她的因由。
她篤定無比地點頭。
“關我屁事?”我挑眉,冷笑一聲,一把推開她的手臂,直接走上了二樓。
我聽到了身後她不可置信地大叫著,“你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病?我跟你說的話你都聽不見嗎?”
我又不聾,當然是聽見了。
隻是我沒聽懂,什麼叫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三爺對外還承認了我就是朵朵的媽媽呢,我都沒說自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她算哪根蔥?
回到臥室,我發現屋裏多了一個銀色的新秀麗行李箱,床上還有一條剛換下來的裙子。
想也不用想,這些東西肯定都是剛才那個女人的。
看樣子,三爺跟朵朵並沒有回來。
這樣更好辦了,我可以選擇一種讓自己最痛快也最省心的方式,來處理這些東西。
那就是想也不想,直接拿起這條裙子,拎著行李箱,將它們全部扔到了屋外的地板上。
隨後,我將房門關嚴,上了鎖。
一分鍾後,我就聽到了那個女人咆哮的聲音,可這一切,都跟我沒關係。
我洗了個熱水澡,開始什麼也不想,就那麼躺在了床上。
在我心裏,這是我跟三爺的領域,昨天晚上他還抱著我在這張床上入眠,我怎麼可能允許別的女人走進來?
我將被子蒙在頭上,努力適應著門外那個女人歇斯底裏罵我的聲音,希望用這些言辭來助眠。
過了好久,門外的聲音漸漸消失了,我這才從被子裏鑽出來,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好像是又活了過來。
看了一眼手機,快十二點了,但依舊沒有三爺的信息。
倒是蔣子恒的信息一條接一條的發來了好多,大抵是問我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會回去住。
放在以前,要是有什麼事情讓我惦念成這個樣子,我肯定會一個電話打過去,問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讓他給我一個解釋。
合則聚,不合則散,這是我曾經身為富家小姐時一貫的處事風格。
可是現在,我隻有我自己了,好不容易讓心底裏頭對莫三爺的感情生了根,發了芽,我不想因為自己的任何舉動而失去這份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