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卻也是一副看異類的表情,“這有什麼可奇怪的,誰會嫌自己的錢賺的多?一個人不管有多少資產,也總有虧空的那一天,除非是一直持續這個賺錢的過程。有了錢,才能讓自己在意的人,去做更多的事,也可以讓自己的生活過得更自在一點。”
其實他說的這話我很認同,隻不過我現在的身家跟他差那麼多,一聽到這種有錢人卻還是滿腦子財迷理論,頓時就覺得我這種無產階級沒活路了。
可即使如此,席晉卻還是沒打算放過我,開車到了一家米其林餐廳,拽著我下車非要我請客。
這種地方對於我而言真是陌生的不能再陌生,以我的經濟條件,怎麼會來得起這樣的地方?
席晉倒是還真不跟我客氣,直接就開車載我來了這裏,好像真覺得我隨隨便便就能請他吃得起這兒的一頓飯一樣。
推開米其林餐廳的大門,耀眼的燈光,優雅的音樂看上去那麼協調,唯獨與這個畫麵不符的,好像就是我身上的職業裝。
我明明可以打扮的更漂亮,更性感一點的,如果早知道要來這樣的地方。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我們找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在他為我們那菜單的時候,席晉卻突然對他說,預約過了。
服務生會意,點頭請我們稍等,說是去安排。
我皺眉,小聲問席晉,“你竟然提前預約點餐了,你怎麼知道我們今天肯定就會到這兒來?如果我就是不肯答應請你怎麼辦?”
席晉這個舉動完全算得上是先斬後奏啊,那他可真是太不了解我的脾氣了。
如果不是因為我念在他昨晚突然給了我一個那麼大驚喜的份兒上,我是肯定不會進到這兒來吃飯的。
可誰曾想,他聽到我的話卻是淡淡一笑,“你要是實在不肯請我,那我請你也行。”
我撇嘴,徹底服了他的邏輯思維。
但是我想,我要是有錢,也許說話辦事也能這麼霸道總裁,可惜現在不行,錢包的厚度決定著一個人的底氣程度,我現在就屬於完全沒底氣的那一種。
等了沒多會兒功夫,前菜就上來了,望著那精致得不能再精致的菜肴,我恍惚之間以為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
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我竟然還能夠擺脫掉外賣快餐以及我自己下廚的味道,進到這種地方來。
我在剛上高中的時候,認識了一個英語老師。
她是S市人,雖然從英國留學回來,可卻經常穿著旗袍,整個人都是溫婉江南風情的感覺。
雖然那個時候的我誰也懶得理睬,可偏偏在她麵前就特別老實,她要我做什麼,我就會去做。
甚至更多的時候,是我看她去做什麼,我就會去學著去做。
她在我心裏特別神聖,舉手投足都有著說不出的風韻,說話的聲音也好聽。
每次我看著她的時候,就一直在想,如果我長大以後,也能是她這個樣子就好了。
我覺得她這樣的女人,應該沒有男人會不喜歡。
可偏偏這麼古典美的一個人,卻特別喜歡去米其林餐廳吃飯。
她去過很多國家,每次都要去當地不同的米其林餐廳用餐,即使她的消費完全是靠自己賺來的,積蓄也並不是那麼多。
我問過她為什麼。
她說:“這是一種格調。每家米其林餐廳都是主廚花費心思烹飪出來的料理,如果你也願意花心思去嚐,你會知道那背後藏著什麼故事。”
我聽不懂她的話,以前不懂,現在也不懂。
在我眼裏,食物就是食物,跟什麼心思,故事都沒有關係。
我一直覺得我這輩子都沒辦法上升到她的思想境界上去,否則我就不會再把她視作女神了。
可在我喝湯的時候,抬起頭看了席晉一眼,發覺他似乎很享受這個吃飯的過程,好像他的身份與氣場跟這個地方是完全契合的。
相比之下,好像他們這種人才是天生的富貴者,而我這樣的人,即使有朝一日有錢了也隻會是一個暴發戶。
我欣賞不了西洋古典音樂,理解不了藝術,我站在席晉和我的英語老師麵前,更像是一個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人。
可是每個人都會有自己不同的活法吧?畢竟不可能每一個人都願意來米其林餐廳吃飯,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在清晨醒來聽一段小提琴演奏。
在這頓飯接近尾聲的時候,服務生突然給我端上來了一塊黑森林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