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後,我一個人望著空蕩蕩的屋子,心裏也覺得空蕩蕩的。
其實如果沒有白天發生的事情,如果沒有見到蔣珊妮和席晉在鴻天樓下接吻,我現在是一定會打電話給席晉關心問候一下的。
可是現在,我突然不知道自己的關心到底應該因何而起,我到底算是他的什麼人,應該自處於一種怎樣的身份。
跟莫琛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告訴自己要學會耐心等待,我也可以真的安分下來去等待他主動來找我。
可是跟席晉在一起的時候,我發覺自己更容易慌神,我的心永遠處於一種不安分的牽腸掛肚狀態,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惦念著什麼。
也許是舍不得,也許是放不下。
真是奇怪,為什麼在我跟他領了結婚證之後,我反而心底裏會有一種特別強烈的預感,覺得我要失去他了呢?
有了法律的保護,就算是分開他都要跟我商量,這難道不應該是一件好事嗎?
當天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席晉發來微信問我今天過的好不好,讓我早點休息,別熬夜,說他才開完會。
屋子沒有開燈,我一個人坐在黑暗裏愣愣地望著那條信息,突然之間就哭了。
才開完會?是才跟蔣珊妮上完床才對吧?也真是“難為”他了,一邊應付著蔣珊妮,一邊還要煞費苦心的想著怎麼應付我。
最終,我還是沒有回他的微信,因為不知道回什麼,怕說多了會出賣心思,怕說少了自己會覺得委屈。
第二天一早,我站在衣櫃裏翻找了半天,想著自己今天到底應該穿什麼。
不管心情如何,鴻天都是要去的,我逃不掉,就得認命。
其實昨天下午我還給淩晨打了個電話,想著再做一回說客。
隻可惜,他一如既往的沒有接。
站在衣櫃前那麼久,最終我卻隨手拿了一條淺藍色的條紋套裝換上,覺得無論穿什麼,在薑成楠眼裏都是一個樣子。
還是別穿裙子了,依照薑成楠的性子,保不齊又讓我去做什麼體力活,穿褲子還方便一點。
這個陽光明媚的大清早,我就已經做好了給薑成楠毫無怨言幹苦力的準備。
當我提前給自己洗腦,說服自己當下階段服從薑成楠的命令才是天職之後,我發覺接受這一點,似乎也沒那麼困難了。
路上沒堵車,所以到達公司的時候還算早,起碼薑成楠還沒來。
這讓我有點得意,這一次,還指不定是誰看誰的笑話呢。
我推了推辦公室的門,發覺門是鎖著的,所以除了捏著手機等薑成楠到公司,我也做不了什麼其他的事。
令我意外的是,他竟然遲到了。
比上班時間晚了整整五分鍾。
任何人遲到都不會令我覺得驚訝,可唯獨薑成楠遲到,簡直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大事。
虧得他昨天還教育了我一整天說工作要有效率,難道說他的工作效率就是上班遲到嗎?
“薑設計師早”,我看到薑成楠一臉陰沉地衝著我走過來,便湊上去對他擠出了一個笑容,打了個招呼。
“早”,他看了我一眼,惜字如金地說出這個字,而後從兜裏取出鑰匙開門。
“薑設計師的上班時間跟我不一樣嗎?”我盯著他的後背問道。
這時候,他剛好握著門把手,將門推開了。
聽到我這句話,又回頭問我,“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隻是想要了解一下自己的工作時間是不是跟你不一樣。是不是做助理需要比設計師早到公司,提前做準備?”我當然是故意這麼說的。
我討厭死了薑成楠昨日還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今天遲到的事情放在他身上,就一聲不吭。
他是個聰明人,聽我這樣說,頓時便明白了我想要對他講什麼。
“我今天是遲到了,你還有什麼別的疑問嗎?”他的話說得理直氣壯,一時之間倒是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我搖了搖頭。
“那麼秦木蘭,你的工作時間早就到了,現在你不進來工作,還站在那兒發什麼呆?”薑成楠隨手將他的包扔在了一旁的櫃子裏,隨時準備好了對我發號施令。
我撇嘴,本來以為今天能夠成功逆襲,借著他遲到的機會好好數落數落他。
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輪到被他數落。
沒關係,風水輪流轉,我就不信輪不到我站在他頭上的那一天。
不過比起昨天的初見,今天薑成楠對我還算“仁慈”,雖然還是分給了我一堆亂七八糟的打雜工作,可好歹沒有在言辭上再針對我什麼,日子也算沒那麼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