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拋棄,真的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痛苦。
那一年的時候還好,孤單了委屈了還能哭,因為年紀小,我哭了也許還會有別的同學來哄哄我。
可是到了現在這個年紀,連當著別人的麵掉眼淚都成了一件特別奢侈的事情。
“那一會兒在他們麵前,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忍不住開口問他,就像是我第一次在酒店見他的那晚,我還是不由自主的會將自己的麻煩說出來,等他來想辦法。
或許在我的潛意識裏,總覺得席晉想的會更穩妥,更周全,更萬無一失。
畢竟他比我聰明太多了。
可是這一次,他似乎沒再打算幫我了。
他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眉頭微微皺了皺,扔給我四個字,叫“沒有關係。”
我抿著嘴唇用力地點頭,希望自己可以把這四個字記得刻骨銘心一點,以免一會兒在飯桌上,我會忘記我跟他之間,原來沒有關係。
這是我最不願意聽到的話,可是我得承認,這也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席晉打開門離開了,為了避免別人起疑心,我又在這裏待了幾分鍾才出去。
所有的麻煩接踵而至,不過現在看來也算是一一應付過去了。
眼下我唯一的麻煩,也就隻剩下蔣珊妮了。
我當前腦子裏能夠想到可以幫我堵住蔣珊妮嘴巴,不要讓她亂說話的人,似乎就隻有蔣子恒了。
所以我走出洗手間,拉住蔣家的一位傭人,對她道:“你能幫我把蔣子恒叫過來嗎?就說我有事要跟他說。”
“少爺身體不舒服,剛才已經回房間休息了。”
傭人這樣回答我道。
我一愣?身體不舒服回房間了?他的身體狀況竟然已經差到隨時需要休息的程度了?
“你家少爺到底是生了什麼病啊,是不是特別嚴重?我問他,他又不肯跟我說實話。”
我以為眼前的傭人可以回答我心裏的困惑,可是聽到我的問題她卻臉色一沉,拒絕我道:“對不起,秦小姐,老爺和夫人不準我們私下裏談論少爺的病情,如果您想知道,還是自己問他吧。少爺的房間在二樓右拐最裏麵的那一間。”
“好吧,謝謝你了。”
我心裏開始想著我之前對蔣子恒病情的猜測到底是不是真的。
頭發越來越少,身體越來越差,總是發燒,這一切給我的感覺都好像是絕症的樣子。
可我又不想在沒確定這件事的時候,去在心裏咒他。
他之前明明一切都很正常的,幾個月之前他看起來還一點問題都沒有,怎麼可能會突然患上什麼絕症呢?
一定是我多心了。
再說了,蔣子恒也沒必要騙我,他說了他是抵抗力差,發燒了,可能真的就隻是這樣吧。
人發燒的時候不是都會沒精神,想睡覺嗎?這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
我這麼想著,人已經來到了他房間的門前。
門沒有關嚴,我就直接走了進去。
蔣子恒的確躺在床上睡著了,呼吸很均勻。
可是,即使這間屋子裏此刻開著暖燈,照在他的臉上,依舊看得出他的臉色蒼白。
剛才在外麵許是天色太黑了沒看清楚,現在我距離他近了一些,才發現他瘦的連鎖骨都變得那麼明顯。
“秦木蘭,你給我出來。”
門外突然響起了蔣珊妮的聲音,驚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找我有事?”
來者不善,這事兒想都不用想。
我不想出去麵對她,我下意識的覺得在這間屋子裏躲著,好像有蔣子恒在,蔣珊妮也不會把我怎麼著。
畢竟就算是看在她哥生病到了這個程度,現在還熟睡的份兒上,她也不會太吵鬧的,不是嗎?
“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可就進去把你曾經的那點故事都跟我哥說了。”
蔣珊妮的一句話成功把我逼出了屋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心軟,去顧慮蔣子恒的感受。
但就是看見他那個樣子,我特別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