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快晚上八點了,物業都下班了,我也不能這個點折騰人家來換燈泡。
所以我就把手機的閃光燈打開照明,反正沒有幾步道,回家就好了。
其實我小時候是一個挺怕黑的人,晚上在家如果一個人睡覺,是必須要把屋子裏的燈都打開的。
後來離開家以後,發覺電費其實也不便宜,成天成宿的把所有燈都打開我也不是那麼願意承擔這筆電費,便逐漸養成了得以適應黑暗的習慣。
可那也漸漸是在自己的屋子裏,真放在外麵的走廊,我其實心裏也是跳的挺快的。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同樣的感受,越是怕黑的人,就越容易在黑暗裏腦洞大開,想象出各種各樣可能隨時出現的妖魔鬼怪跟著你。
反正我是這樣的,不過短短幾十步的距離,我腦子裏快要演繹完了一遍“恐怖片大全”,好像隨時身後都會跑出來一個披頭散發,麵色慘白的女鬼,索了我的命去。
我一遍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不要害怕,馬上就到家了,一邊單手在包裏找鑰匙。
要死不死的,我今天還背了一個挺大的包,裏麵裝著各種各樣的化妝品、雜物和小東西,我現在越著急,心裏越害怕,這鑰匙就越是找不到。
下一刻,我手心已經滲出了冷汗來。
當我終於從包裏抓到拴在鑰匙上的毛絨小貓時,不禁鬆了一口氣,趕緊掏出鑰匙,用手機照著亮去開門。
那架勢,倒是真有幾分撬門倒鎖的樣子。
門是打開了,可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兒。
走之前我記得很清楚,門我肯定是鎖上了的,但我剛才鑰匙插進鎖孔裏僅僅旋轉了一圈,就把門打開了,這太奇怪了。
好像是在我走之後,有人開過門,又忘記鎖了的樣子。
難道是房東來過?那不給我打電話知會一聲,也真是太不講究了。
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不管是誰來過,我都得先進門再說,走廊裏的漆黑一片實在是太可怕了。
走進屋子以後,我快速地關上大門,又按開客廳的燈,等到光明完全籠罩了整間屋子的時候,我不由得長鬆了一口氣。
“安全了”,我嘟囔了一句,完全是在自言自語。
這段時間一個人呆得時間久了,沒人跟我說話,我便養成了自己在家的時候,偶爾嘀咕幾句。
就當做是說給自己的靈魂聽了,不然真的是太寂寞,太無聊了。
再這麼下去,我遲早會變成人格分裂也說不定。
這麼想著,我將鑰匙隨手扔在玄關處的櫃子上,自己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光著腳就打算去冰箱裏找瓶礦泉水來喝。
“什麼叫你安全了?”身後驀然響起一道男聲,嚇得我“啊”地尖叫了一聲,趕緊轉過身去。
“丁一冰,你怎麼會在這兒?”當我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人是丁一冰的時候,我嚇得打了一個激靈。
我真的要被嚇死了,他明知道我膽子不大,他還這麼嚇我,他就是成心的。
我隨手抓起一旁的毛絨兔子,朝著他的腦袋就撇了過去,他頭一歪,躲開了。
“秦木蘭,我以為我們兩個之間談的很清楚了,你答應我答應的也很清楚了,可是現在看來,有些事情你還不明白。”他冷眼看著我,一字一頓得這樣對我說道。
“我想要對你仁慈,可是為什麼你總是在欺騙我?”
丁一冰的語氣讓我想起了汪淼淼,真的是太讓人覺得不舒服了。
我努力想要忍住,讓自己不要去跟他一般計較。
可我發現我根本忍不住,過分的人是他,不經同意闖到我家來的人是他,現在用那一副見鬼的語氣來跟我說話的人還是他,我為什麼要忍耐?
我直至現在還是驚魂未定,更不知道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有,他到底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的?我才搬過來了一天,他是怎麼可能知道我來到了這裏的?
有些事情不能細想,否則會毛骨悚然。
這是我家,他才是那個突兀闖進來的外人,我現在完全可以報警說他私闖民宅,讓警察把他抓走。
想到這兒,我心裏一下子就變得有底氣多了。
“丁一冰,不管你認為我欺騙了你什麼,這裏都是我家,你不經允許出現在這裏都是違法得。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給警察,說你私闖民宅?”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鎮定,但我知道自己顫抖的身體已經出賣了我真正的心思。
“報警抓我?如果警察知道你在會所裏麵出台做小\/姐,而我不過是一個被你騙到家裏的男人,你覺得警察是會抓我還是抓你?我可是不知者無罪,而你可是在引誘我犯罪呢。”丁一冰說著點上了一根煙,吸了一口,又將那煙霧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