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也不再裝模作樣，算是妥妥的承認了晨曦的身份。
“來做什麼？當然是來好好的問一問你。你曾經是我爺爺最得力的幹將，他卻在最榮耀的時候突然暴斃。本來應該是我爸爸繼承傭兵公會總會長的，可為什麼他卻在關鍵時刻，忽然失蹤了呢？而我，也失去了大小姐的身份，過著隨時都有可能會死的生活。
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晨曦走近李長生，她收集了很多這個老頭子的資料，可是忽然發現，一點用都沒有？那些資料全是李長生想讓別人知道的東西，一點價值都沒有。
“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知道的多了，想的就會多，煩惱也就來了。什麼都不知道，就什麼也不用想，多好？”
李長生淡淡的一笑，他不能傷害晨曦，但他更不能被晨曦傷到。如果她一定要自尋死路，也就隻好膽大妄為一回了。
“我不管什麼煩惱不煩惱的。李爺爺，我應該這樣叫你。小時候我還很親近你，特別喜歡您。
可是，我成了孤兒，我的親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我的人生翻天覆地，一片灰暗。
公會的元老打壓我，恨不得把我撕碎了吞掉。
現實為什麼這麼殘忍？”
晨曦很想哭，她想宣泄內心的苦澀，但是她還是忍住了。她不想把眼淚流給那些憎恨的人看。
“我不會告訴你的。以後也不要來見我了。既然你完成了元老會的考驗，以後就安安穩穩享受餘生吧。別追查什麼你所謂的那些真相了？沒有什麼真相，什麼都沒有。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李長生一輩子沒有娶妻，也沒有子嗣。晨曦小時候的確與他親近，他也曾把晨曦當做孫女一樣寵愛。
一切都比不上一條命重要，他自己的命。
當生死考驗來臨的時候，他義無反顧的出賣了路河。當那個恐怖的存在，讓他殺死路星海的時候，他眼都沒眨一下。如果那個人，讓他殺了晨曦，或許依舊會殘忍而又冷酷的下手。
“活著？你就是為了活著，出賣了我爺爺對不對？你就是為了活著，讓我爸爸悄無聲息的失蹤對不對？那麼我呢？你打算怎麼做？”
晨曦突然承受不住，大聲的質問李長生。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空氣突然間凝重了許多，晨曦的抽噎聲空前的巨大，仿佛放大了幾百倍，放在耳朵邊兒上。
李長生貪生怕死幾十年，做過的虧心事兒太多，為了能夠安心睡個好覺，他還瘋狂的做善事。就像他做壞事一樣，在暗處，不為人知的地方。
最終，李長生什麼也沒有再和晨曦說。很多信息，一道被知道了，就會引來災禍。
李長生就是因為知道的太多了，才會更加的貪生怕死。
晨曦很像殺死李長生，隻是她知道，即使對方毫無防備，自己也近不了身。她離開的時候，很落魄，像是無處安放的憂傷。
這個時候。她不是屬下眼裏那個強勢如母老虎的會長大人。也不是男人眼裏，那朵帶刺的玫瑰。她是掙紮在痛苦深淵裏的一抹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