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來人身著灰布麻衣,後背一柄古銅色的連鞘長劍,摸約三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臉濃密不修邊幅的絡腮短須。按照寧中則的提前告知,這人應該是氣宗僅剩的其他五名師兄弟中武功最強的師兄風不言了,傳聞武功已達宗師之境。
嶽不群心中猶疑不定,也不知這平素裏少言寡語的風不言前來思過崖作什麼?但還是屈身行禮道:“風師兄說笑了,三月來小弟長住思過崖,多時未與諸師兄弟會麵攀談。今日風師兄主動前來探視,小弟怎敢亂言責怪。”
風不言點點頭,負手問道:“日前聽掌門師伯說起,嶽師弟近來或有精進,需得閉關修練。然今日聽聞嶽師弟長嘯之中頗有喜意,可是有所突破。”
嶽不群作苦笑狀,說道:“武功都是我輩一點一滴日日苦修得來的,哪有短時間就能突破的道理。今日是小弟突然想明白了一點武學道理,不想欣喜之下卻驚擾了風師兄。”
“原來如此。”風不言說道:“嶽師弟你有掌門師伯親自教導,在武學上有所得也是常理。然而在山中苦練亦非良法,需知閉門造車,亦有固步自封之嫌,難有長足的進展。”
“是是,風師兄教導的是,小弟亦有下山曆練之心。”嶽不群拱手連聲應道。自已還未完全掌握住原嶽不群的武功,怎能輕言離開華山。
風不言依然自顧自的說道:“如今我華山派勢力衰退得太快,能夠外出行走江湖,揚我華山之名的,不過區區五人而已。江湖中有事,我華山派往往是最後一個知曉的,這也太傷掌門師伯這五嶽盟主的威名了。五嶽劍派中的其他四派,這幾年裏也多有怨言,直言我華山派已不足以維持住整個五嶽劍派的威名。更有人提議,不等掌門師伯卸任,就要重開五嶽盟會,重選盟主之位。需知昔日我華山派數次遭至魔教重創,但每每都能複興壯大,皆因五嶽劍派盟主之位的原故。如果此次失卻了盟主之位,日後沒有這諾大的江湖聲望支撐,我華山派想要重新遴選良才美玉入門,再壯門楣,無異於登天之難。”
“是,是,小弟明白,小弟明白。”嶽不群擦了擦冷汗,原嶽不群與寧中則躲在華山五年不出,萬事不理,隻是一心練功,看來這五個師兄弟心中的怨念頗大啊。“小弟近時就向師父稟明,下山曆練去。”
“不,你不明白。”風不言木著一張臉,沉重的搖搖頭道:“自劍氣之爭大師兄意外逝去,掌門大弟子之位已虛懸太久了。常言道國無儲君,社稷不穩。此事放在門派之中,亦是如此。早年掌門師伯意屬於你,這點咱們都清楚。但是江湖門派與國家不同,若是沒有高人一等的武功,勢必難以鎮住場麵。咱們等了你五年之久,但這五年來你依然進步不大,這就令人大失所望了。更何況如今五嶽會盟之事迫在眉睫,你若不成,咱們華山派勢必失卻五嶽盟主之位……”
嶽不群吃了一驚,問道:“最近就要召開五嶽會盟,重新竟選盟主了?”
“不錯。掌門師伯已然被迫同意,隻是具體的時間待定。”風不言凝重的點點頭道:“如今五嶽之中以泰山派最為人多勢眾,高手也多。而嵩山派的同輩師兄弟們武功高強,最為氣盛。縱是南嶽衡山與北嶽恒山兩派,也對盟主之位興致極大。而近年來五嶽的其他四派掌門人紛紛讓位與年青一輩,目地可想而知,就是想要束住長一輩的掌門師伯手腳,好讓新的一代四派掌門人在五嶽會盟中一舉奪魁。嶽師弟,我華山已經被逼同意於今年內召開五嶽會盟,愚兄隻想問你一句,你可有一舉奪魁,保住五嶽盟主之位的把握?”
嶽不群聞言不禁呆住了,尼瑪,怎麼這麼急切,老子才剛剛接觸武功不過三個月呢,這就要與這個時代最頂尖的那幾人爭奪盟主了?左冷禪、莫大、定閑、天門道人,哪個不是打老架,滿手血腥的大高手。自已從小到大還從沒打過架呢,更別提殺人了,能是他們的對手?
嶽不群滿嘴苦澀的搖搖頭道:“小弟……小弟一分把握也無。”
“與我想像的一樣,縱然是我,莫大、定閑、天門道人三人,或者可與之一較高下,但是左冷禪……我亦無太大的把握。”風不言長歎口氣,接著,又聲音轉厲,沉冷的盯著嶽不群說道:“嶽師弟,你既無把握,趟若掌門師伯要將掌門之位傳與你,我想,你該知曉怎麼去做吧?”
嶽不群正要拱手應允放棄掌門之位的爭奪時,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之處。今天跟這風不言說話,怎麼一直都是順著他的話語,毫無自已的主見了?
突然體內的內氣不由自主的運傳了一周,渾身的呆滯感頓時一掃而空。嶽不群有些疑惑的看了風不言一眼,正要收拾心情冷靜一下,風不言已不奈的跨前一步厲喝道:“怎麼,嶽師弟是舍不得,定要與愚兄強爭那掌門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