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終南論道(1 / 2)

“修行須借色身修,莫滯凡軀做本求。假合四般終是壞,真靈一性要開收。……唯一靈是真,肉身四大是。……離凡世者,非身離也,言心地也。……今之人欲永不死而離凡世者,大愚,不達道理也。……心忘念慮即超欲界,心忘諸境即超色界,不著空見即超無色界。……”

嶽不群坐於石上侃侃而談道:“重陽祖師認為,饒肉體終究是要死滅的,饒真性或陽神則可以長存。我教以修習內丹為成仙證道的基本法門,這點沒錯。但就近百年我全真教的興衰而言,光修內丹,稟持戒律,一味苦修,隻求自我的解脫,卻是大誤!”

“重陽祖師以為,隨著人世的變化,人心的變化,再一味的苦修,並不能對我全真教的發展有任何的益處,反而日漸衰微,人皆棄之,是到了變革教務之時了。”

一名五旬老道皺皺眉頭,出言問道:“嶽賢達,未知你是否真的得重陽祖師之夢授?金丹大道究竟如何修持?這變革教務麼?嘿嘿,七宗四散,教派早已不存,又何談變革之事?”

嶽不群朝那老道點點頭,笑道:“玄真道長莫急,重陽祖師之夢授密要繁多,金丹大道已並非主旨。欲聞金丹法,還請聽我慢慢道來。”

那玄真老道是長春真人所遺龍門派的首腦,在全真道內也算是德高望重,隻要能服他,事情便成了七成。隻是那老道自負的緊,可不樂自已高坐侃談。

“金丹大道非主旨?”玄真老道一聽便勃然色變,揮袖就欲起身離去,但思及自已苦修經年也不得大道,隻能強忍心性坐下,且聽嶽不群到底能出什麼花來。

嶽不群繼續道:“世人皆知,全真法脈源流為太上老君傳於瑤池金母,金母傳白雲上真,上真傳東華帝君,東華帝君傳正陽帝君,正陽帝君授純陽帝君,純陽帝君授輔極帝君重陽祖師,重陽祖師授北七真。全真道統自老子始,東華帝君為我教的始祖……”

“……我教弟子苦修金丹欲求超脫,雖千人修道卻難成一人。因此重陽祖師認為,金丹法雖好,但更要返本歸源,追尋法脈始源三皇五帝,效仿他們立大功德於世,從而成就大道……”

“效仿三皇五帝?”玄真老道臉色頓變,慌忙喝斥道:“三皇五帝那是何等聖賢,豈是我等區區凡俗所能效仿的。要仿效,那也是當今聖上……”

嶽不群微笑的望著玄真老道,道:“玄真道長莫要心急好不好,我知你的顧忌,但時時插言,是聽不到重陽祖師真意的。”

“三皇五帝立大功德於世,的確難以效仿,但我們卻未必不能在他們的基礎上再加以改良,立下功德。如燧皇教人鑽木取火,後人則改良以火石取火。皇立八卦,結繩為網,教人漁獵,製瑟作曲,陶怡人心……後人亦有造紙、筆墨傳識下,著書立言,教化世人之功德。”

“我們將來所能做的功德也正是如此,比如近年來北方數省連年幹旱,前有地皇教人種植五穀。而我輩則可設法鑽研農作,提高五穀產量,每畝隻需多產一石糧食,則下就有千萬饑民受益。前有螺祖織布成衣避寒,我輩若能提高綿麻之數,則世人個個都無慮衣被之憂……”

玄真老道聽聞之後,一臉為難的道:“向往我輩一直以清修無為是上,如今改作有為立德之行,的確是大變革啊,貧道老了,隻怕變不了……”著連連搖頭。

嶽不群笑道:“太公望年過七旬方遇文王,玄真道長不過才五旬,如何敢言老乎?實在變不了,尚有大把的事物可做呢。如世人習文斷字者極少,玄真道長道學精深,教人習文斷字不過區區事罷了。可是如果能教導出識文斷字者百萬眾,此功德亦是不啊。這百萬眾如能有一、二分信我全真者,我全真豈有不興盛之理。”

“嘶……教百萬之眾?”玄真老道好一陣子搓著牙花子,一顆頭顱搖得如撥浪鼓一般,道:“儒家先聖孔夫子一生不過教授弟子三千,老道又有何能……”

“世上無難事,隻怕肯登攀。教人識文斷字,又不是教人一定成才。嶽某曾在京師教過數千人識文習醫,不過才區區三月時間,就基本告成。日後精研醫術技理則靠他們自已努力。若按此法,某欲教成下七千萬眾識文斷字,有生之年必定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