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與恒山派出福州北門,向北飛馳。一直追到半夜,這才追上了華山派的五人。恒山派女尼上前作禮拜謝,令狐衝則遠遠的坐著,偷偷的打量著正在打理喂養那匹五花馬的嶽羽裳。
隻見嶽羽裳在打理喂食完千裏馬,安撫了一會兩隻金翅鷹隼後,又盤膝練起功來。令狐衝一時恍然的想起,羽裳師妹年紀雖小,卻比自已老成,並不怎麼貪玩。她與自已的關係雖好,但經常玩到一半就說回去練功去了。
初時自已還以為她的性子如師父,頗有自製之力。現在想來,卻是她一心苦練武功,欲要找任盈盈報仇,強迫自已之故。
令狐衝一時之間彷徨無計,不談盈盈的麾下高手無數,而羽裳師妹隻是一人。隻談盈盈本人的武功劍法,能在少林派的方生大師眼前連殺四名少林好手,竟然連救援都不及,就決非一般人能夠匹敵的。
羽裳師妹的劍術進境雖然不慢,但畢竟不比邪道功法的進境快。二女若是真的鬥起來,羽裳師妹的輸麵隻怕更多些。除非是自已教她後山思過崖秘洞中的那各派劍法。
但盈盈對自已情深義重,自已又如何能夠教羽裳師妹去找她尋仇呢?可是如不教羽裳師妹劍法,她若冒冒然的去尋盈盈報仇,那豈不是敗落盈盈手中。以盈盈對待麾下好漢的手段,羽裳師妹恐將吃大苦頭了。
怎麼辦?怎麼辦?令狐衝隻能苦惱的抱著頭,隻希望這二女永遠都不要會麵才是。
直到醜時,令狐衝見嶽羽裳睡下之後,他才和衣迷迷糊糊的睡下。等到兩個時辰後,大夥又紛紛醒轉,上馬馳援。一行人縱馬疾馳,每天隻睡一兩個時辰,沿途毫無耽擱,數日後便到了浙南龍泉。
眾人心下焦急,甫入浙境便即打聽鑄劍穀的所在,但沿途鄉人均無所知。來到月水庵,見有打鬥的痕跡,人影卻不知去向。
嶽羽裳想了想,一聲嘯聲,肩上的兩隻金翅鷹隼衝天飛起,道:“大隼小隼飛得快,我讓它們去群山探察一番。你們繼續四處搜找。”
直到此時,令狐衝才笑道:“原來大隼小隼長大了,竟能成為羽裳師妹你的耳目。日後你要尋人傳話,豈不是有了兩個專門跑腿的?”
嶽羽裳嗯了一聲,並不答話,渾沒了往昔的親近,頓時鬧了個好大的沒趣。令狐衝知她是遵從師父之命,不與自已結交,心中也不為怪。
但暗地裏卻時時盼著出點什麼事情才好,以便自已大展身手救得羽裳師妹,緩和關係。但是又希望萬事平安,不然羽裳師妹若受半點傷勢,豈不是自已之罪過。
眾人一路朝後山尋找,不過半個時辰,就見兩隻金翅鷹隼歸來,在半空中轉了兩圈後,又朝左側山後飛去,嶽羽裳叫道:“在那邊,大夥快快跟上。”
梁發四人與令狐衝立即跟去,而恒山女尼半信半疑,但眼前別無目標,隻能隨後跟著,行到一半,隻見前方有濃煙升起。
令狐衝喜道:“尋的沒錯,就是那邊。”一馬當先,疾向該處奔去。
但見濃煙越升越高,繞過一處山坡後,眼前好大一個山穀,穀中烈焰騰空,柴草燒得劈拍作響。令狐衝隱身石後,回身揮手,叫其餘人等不可作聲。
聽得幾句言語後,眼見穀中火頭越燒越旺,顯是定閑、定靜、定逸三位師太都被困在火中。
令狐衝執劍在手,提一口氣,長聲叫道:“大膽魔教賊子,竟敢向恒山派眾位師太為難。五嶽劍派的高手們四方來援,賊子們還不投降?”口中叫嚷,向山穀衝了下去。恒山女弟子也大嚷大叫著尾隨衝上。
梁發見自已的任務被令狐衝奪去了,雖不著惱,卻止住了躍躍欲試的師弟師妹們。但見山坡上東一團、西一堆,數百人已鬥得甚急,並不見自己的未婚妻子劉菁的身影。隻能搖搖頭,先將魔頭賊子殺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