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到得玉女峰下,隻見本派的內門外門弟子百餘人將任盈盈一人團團圍在了圈中,雖隻有二十人四麵將她圍定,並不加緊進攻,但任盈盈此時早已血透長衫,麵色慘白,就連雙劍都幾乎把握不穩了。
一名二十七、八歲的華山弟子主導著一切,令狐衝記得他是第一屆被收入門中的內門師哥,名喚公羊紹,隻聽他朗聲叫道:“這位小姐,你雖肆意強闖本派,但並未殺人,況且又是女子之身,我也不為難你,你束手就擒吧。等本派掌門歸來之後,再聽他老人家發落不遲。”
任盈盈嘲笑道:“你們百餘人圍攻我一個弱女子,居然敢談不為難,真笑死人了。是英雄好漢的話,且出來一人與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場。敗了我留,勝了我走。你敢是不敢。”
公羊紹大笑道:“這位小姐何必激我,你傷人在先,強闖在後,這是明目張膽的欺淩本派,若按本派門規,那是要殺無赦的。而且你又是黑木崖的高手,此番也不是上門挑戰,我為何要與你一對一的打上一場?”
“不敢就直說,卻東拉西扯做什麼,簡直虛偽之極,與那嶽不群一般的嘴臉,令人生厭。”
公羊紹微微一皺眉頭,外門內門眾弟子雖然不稱掌門人為師父,隻稱為老師,但在眾弟子的心目當中,那與師父也毫無區別,因此最忌外人亂罵掌門人虛偽。
不但眾弟子麵露不善之色,便是公羊紹也手按劍柄沉聲喝道:“這位小姐,我也不多與你辨說,隻是要你在十息之內棄劍投降,不然,休怪我華山派辣手摧花了。”
言畢,已然開始數起數來,“十、九、八……三、二、一!”
十聲已畢,任盈盈卻依舊傲立怒視,公羊紹大怒,揮手叫道:“你既不知好歹,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眾位師弟,不要留手,寧殺勿縱。”
“是。”四圍的二十名華山弟子呼喝一聲,二十柄長劍齊齊朝任盈盈刺去。任盈盈此時早已力盡血虧,哪裏還有力氣抵擋,隻能雙目死死的看著思過崖的方向。
早已下崖,卻始終沒有做聲的令狐衝,不禁心頭大痛,眼見任盈盈就要被亂劍刺死,哪裏還忍耐得住。刹那間,人影如幻,劍光似四溢,圍攻任盈盈的華山弟子紛紛慘叫一聲,長劍墜地,個個抱腕疾退。
任盈盈望著身前背對自已的令狐衝,柔柔一笑,道:“你終究還是放心不下我。”說罷,就癱倒在令狐衝背上,眼前一陣陣的暈眩。
令狐衝痛心的將她反手抱住,並不轉頭,說道:“你……實在不該來華山的。”
“可我卻依然來了。”任盈盈甜甜的笑道:“能見你最後一眼,比什麼都值得。”
令狐衝不答,衝公羊紹叫道:“公羊師哥,她是來找我的,能否饒過她此次。師父回來後,我自向他領罪。”
公羊紹斥道:“令狐衝,你早已被掌門開革出派,如今乃是以罪囚之身,於思過崖上畫地自禁。未得本派掌門之允,你便私自下崖,更為了區區魔教妖女出手連傷了二十位師弟,簡直罪不可赦。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向我求情?本派棄徒?還是魔教黨羽?”
令狐衝頓時語塞,良久方低聲告饒道:“公羊師哥,且看在往昔同門十數載的份上,饒過小弟此次如何?”
“不行。”公羊紹斷然斥道:“不談你的罪囚身份,隻說如今正魔兩道大戰在即,這妖女窺探了本派的機密,我便斷斷不容她輕下華山。”
令狐衝道:“本派哪來的什麼機密。魔教如今兩分,盈盈她爹任教主這一方正是勢弱之時,對我華山沒有半點威害,放走她又能如何?”
“胡說八道。本派處處都是機密,謀成於密而敗於泄,三軍之事莫重於密。你令狐衝沒長腦子嗎?竟說本派沒有機密,需知……”公羊紹立即醒悟,止言叫道:“我不與你多說,且放下妖女,自上思過崖禁閉。不然,眾師弟聽令,不得放走令狐衝與魔教妖女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