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人去管那個被慕容佩玥砍死在刀下的少年,蘇念念瞧見了,瞧見墨月死前那雙怎麼也閉不上眼的眼睛,她瞧見了那份怨恨!
慕容行之的身體裏還留有著那把匕首,蘇念念在那一刻不知是怎麼了,整個人隻想擠破這人群向前衝去,將那匕首拔出來在死死的紮進慕容修之的身體裏,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做什麼!”蕭攝拽住了蘇念念的手,厲聲道!
“他死了,他不該死的,該死的那個人是慕容修之……”蘇念念在這人群混亂無比嘈雜的當下,急聲的與攔著自己的蕭攝吼道,那地上躺著的除了慕容修之之外,其他的都是不該死的,他們都是無辜的……
“你殺不了慕容修之的,現在這個局麵,你要是衝上去,隻會讓慕容佩玥將那把刀在刺進你的身體,跟我回去,餘下的事情自有人來做。”蕭攝死死的拽著蘇念念的手,所幸現在這場麵太過慌亂,根本沒有人注意到蘇念念的變化,若是不然,竟不知要鬧出這多少事情來。
蘇念念不肯走站在那兒蕭攝怎麼勸也勸不聽,最終,後脖子那裏被蕭攝一個手刀打下來,她痛的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
大行皇帝的出殯吉日在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下,以潦草的結尾結束,而慕容修之則讓慕容佩玥命人抬回了慕容府中,多少人在冷眼旁觀著這樁事情的走向,這其中甚至包括著那些慕容氏族之中的人。
慕容家的家主,這個地位,也讓許多人趨之若鶩,在抖落出慕容修之愛男童的時候,就已經有人眼饞了那個位置。
慕容家嫡出這一門中,慕容佩玥為皇後,慕容修之為家主,最拔尖的兩個人物,一個生不出孩子,一個不愛女人,嫡出的家門中沒了繼承人,慕容修之的癖好與人不同,這以後必然是需要入繼的,這個位置,想要還需要搶破頭。
滿身鮮血的慕容修之被抬回府中之後,慕容佩玥將太醫院中的太醫全都拉到了府上,嚴令他們一定要將慕容修之救過來,匕首整個沒入腹中的慕容修之這會已經有些意識模糊了,墨月恨毒了他,那一刀是拚盡了全部的力氣的,也怪他,被人算計了……
他雖意識模糊,可也是清楚的記得當時自己的膝蓋那裏突然傳來刺痛之後,這才會遭了那一記的,要不然,憑著墨月那麼點本事根本進不了自己的身,一直提著一口氣的慕容修之努力的不讓自己昏睡失去意識,昏昏沉沉的那一刻,那把匕首從自己的腹部抽離,他在那一刹那真就像是看見了自己這一輩子的走馬燈,最後闔上了雙眼……
夜幕籠罩,萬籟俱寂,死寂的黑夜除了寒鴉尚在枝頭呱噪的叫嚷著外,外頭在沒有一點點的聲響。
早已經掌燈的壽康宮中燈火通明,外殿外的高幾旁,小皇帝蕭然與蕭攝兩個端坐著等待著床榻上的蘇念念醒來,而內殿紅木鑲嵌象牙貝殼花卉四條屏風後的架子床上,蘇念念昏睡了許久始終都不曾醒來。
為著宮內的太醫都讓人請走,蕭攝特意讓梁慕靈自外頭請了個大夫進來和寒霜一起為蘇念念把脈,怕自己一時手重傷了蘇念念,那大夫前後也把了幾次脈,確定這蘇念念隻是驚嚇過度之後,這才被人送出了宮。
“皇上,王爺,這麼幹等著也不是個法子,妾身讓小廚房做了些宵夜,你們先吃著,西暖閣的長榻上也讓人墊上了兩床褥子,吃完了你們叔侄一起去躺著臥一臥,若是蘇太後醒了,妾身一早就來告知你們。”
梁慕靈自進了這壽康宮便是腳不點地的忙著,前前後後照顧的仔細周到,這會身旁的丫鬟端著飯菜入內之後,她又是忙碌在旁布菜,一整天,且不說忙活大行皇帝出殯的事宜,光是為這蘇太後亦是勞累了不少心神。
當時的場麵太過混亂,梁慕靈也讓一堆人護著,根本沒瞧見這蘇太後又是怎麼暈過去,光說是受驚過度,可想想這也沒怎麼著,怎麼就受驚太過,不都說這蘇太後的膽子變大了,隻一個死人,這又是把膽子縮回去了……
“多謝嬸嬸,嬸嬸也坐下一起吃一些吧。”蕭然很是客氣的在梁慕靈將飯菜擺好之後,與梁慕靈道謝了一句,這一句嬸嬸倒是叫梁慕靈有些訕訕的,臉上有些發紅。
“皇上客氣了!”
“外頭有消息了麼,慕容修之現如今如何?”蕭然扒拉了兩口飯菜的當下,蕭攝卻是對著眼前的飯菜一口未動,轉頭看向剛打外麵回來的阿忠想起詢問著。
今兒個夜裏,最讓人牽腸掛肚的就是慕容修之的這一條命到底死沒死,慕容修之真的讓墨月這麼一刀捅死了,那這以後的事情可就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