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塵打量落湯雞似的韓笑天,噗嗤一笑,卻也有些自責,嘴硬地笑:“喲,澆成這個樣子啊,對不起,對不起,可你不應該怪我哈。”轉過身打量同學們:“喂,誰這麼無聊啊,開這種玩笑,瞧把這位同學澆的,成落湯雞啦。”
全班哄堂大笑。
丁健和張照海看著韓笑天,不置可否地搖頭,這個老兄,從昨晚的臥談會一聲不吱到現在莫名的坑害女同學,都讓人莫名其妙,怪胎一名。
“笑什麼笑,沒看見過淋浴啊?”韓笑天沒占到便宜,還落得一身水,心裏冒火,可自做自受,隻得灰溜溜地回到座位。
姚若塵見也討論不出結果,也像沒事人一樣,拉著不名所以的騰傑和袁豔萍踏進教室,可因自己報到較晚,別的同學早就有了固定的位置,而隻剩窗邊陽光暴曬的空座。
騰傑也回了自己位置,指著那個空座:“姚大力,你隻能坐那了!”
韓笑天看著姚若塵走向自己的位置,豈能和她同桌?迅速跑過去,可是晚了一步,姚若塵已坐在了外麵的位置,也就意味著,韓笑天要悶在窗邊和姚若塵之間,接受她和烈日的雙麵夾擊。
“喂,大嬸,別搶座位,坐裏麵邊去。”
姚若塵看著韓笑天的蠻橫滑稽樣,無謂地向裏麵挪動一下。
這副任人擺布的樣子,反而讓韓笑天不舒服,不是應該頂風而上嘛,為啥突然忍讓?
姚若塵卻湊過來看著韓笑天:“哎,同學,問個問題唄,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或者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韓笑天憤怒地瞪著姚若塵,卻不自覺地向外挪動一下身體。
姚若塵看著韓笑天,放低姿態地盯著韓笑天說:“我已經向你道歉過了,也感謝過了,你再這樣鬧下去,可就沒意思了?”
韓笑天不屑地扭過頭,不屑地“切”了一聲,望向窗外。
姚若塵見其不理自己,憤怒地伸手扭過韓笑的脖子,讓其眼睛正對著自己,另一隻手朝韓笑天伸出拳頭:“再敢和我惡作劇,我就讓全班都知道你暈血,還讓他們知道你精神不太好,讓他們離你遠點。”
“誰,誰精神,不太好,你別胡說八道。”韓笑天因為頭部被人捏著,說話也有些斷斷續續。
“你精神好,為啥和你爸那個態度?或者,你沒有精神病,隻是不懂得尊老愛幼,人品有問題?”
“你……。”
“我怎樣,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再惹我,我就……。”姚若塵的拳頭落在韓笑天的額頭上。
韓笑天頓時感覺姚若塵的熱氣撲麵而來,她的臉快貼上自己,目光澄澈而狡黠,紅頰經過太陽的暴曬,紅彤彤的,像個可愛又多汁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咬兩口……。
韓笑天的臉瞬間紅了,急忙用力推開姚若塵:“少威脅我,誰厲害還不一定呢!”
此時,一個中年女老師推門而入,全班瞬間安靜下來。
中年女老師一身黑色的正裝,一臉階級鬥爭的嚴肅,還有一抹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正義範兒,全身唯一經典的就是那抹紅唇,讓整個人有了些許生氣。
中年老師站在講台上,清了清嗓子,打量在座的各位同學:“同學們,大家好,首先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為期四年的班主任,我姓佘,叫佘紅霞。”佘紅霞說完,拿起講桌上的粉筆,在黑板上寫上了“佘紅霞”三個大字。
講台下的同學,深受初中教學的影響,雖然無比安靜,卻個個有小動作:騰傑目無焦距地轉動手中的鋼筆、張照海戴著耳機,裏麵隱約傳來傷感通透的歌聲、丁健在低頭看書,但看的是金庸的《天龍八部》、袁豔萍和同桌羅春香在對著明星的海報竊竊私語、韓笑天坐在窗前,一心望向窗外,不時嘴角含笑,一副欣賞和崇拜的樣子……,隻有姚若塵,正襟危坐,興奮地盯著佘紅霞,一副認真的不能再認真的狀態。
佘紅霞打量在座的同學後,從包裏拿出一個花名冊,清了清嗓子:“現在開始點名,姚若塵。”
姚若塵迅速起身,立定,喊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