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塵乘晚班車到了濱城。
一路上暈車,加之舍不得奶奶,整天情緒都很低落,身體也極度不舒服。
濱城的二月末,依然是寒風料峭,冰天雪地。
站前大街上,都是滿滿的遊客,拖家帶小,扶老攙弱,偶爾傳來幾聲鞭炮聲,更有年味。
夕陽的餘暉發出淡淡的土黃色的光,將整個濱城浸染成一道朦朧的風景線,抬頭仰望天空,看浮雲掠過,藍藍的,白白的,格外幹淨,深深的呼吸一口,有香甜的微化的泥土氣息。
拿了特等獎學金,自己打工又可以掙錢,還準備做點小生意,她對新的一年有很多計劃和期許。
心中有明月,哪裏都是天堂,心中陽光滿溢,腳步自然也輕鬆起來。
可當她橫穿馬路去公交站的時候,就看到對麵的男人朝自己揮手。
他穿著藍黑色的羽絨服,黑色的褲子和皮鞋,手裏,拿著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花生牛奶,在夕陽的照射下,他揮起的手指上,滿是金光,而其目光中的驚喜,卻讓姚若塵的心裏一震,笑著揮手示意,加快了腳步。
黎耀邦也立刻迎過來,笑著問:“回來了,若塵。”
“嗯,你怎麼在這兒?你也剛回來嗎?”
這麼巧,在車站偶遇?姚若塵突然想起,他在電話中的說的,車站見,莫不是來接她?
“我家在濱城。我隻是,知道你今天回來,順路接一下你。給,暖和暖和身子。”說著話,黎耀邦將花生牛奶遞給她。
怎麼能告訴她?自己在這個寒假,反反複複地想到她,想她?不知道她坐哪班車回來,懊的要死,像個不經情事的少年,足足在這兒等了她一天?
其實,自己與姚若塵,沒有什麼太大的交集,可就是莫名的,覺得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努力向上,努力要認可,要出人頭地,要實現自我的人生價值,差異就是,她一味的靠自己,不耍詐,爭的幹淨,贏的漂亮,不像自己。
這些年,他努力靠自己打拚一片天,他在單位阿諛奉承,巴結領導,一次次突破自我底線,去達到自己目的。
在人前,努力擺出一本正的沒有雜質的公而忘私的樣子,卻在人後,常常疲憊的想哭,而他唯一的解壓方式,就是女人,愛他的,不愛他的,他喜歡的,他不喜歡的,都是一種獵物,彼此成就,各取所需。
每當夜深人靜時,他常常覺得自己很肮髒,很卑鄙,他想要一方屬於自己的純淨的天空,姚若塵便是這天空。
她給他幹淨,勵誌,上進,又漂亮,可愛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去靠近,去征服。
所以,他總是不自覺地幫她,照顧她,想念她,隻是不希望,在某一不堪的時刻,讓她也被染缸漂洗,麵目全非。
二人來到公交車站,姚若塵找零錢,要上車,可黎耀邦卻拉著她,走到了停車站,指著一輛雅馬哈摩托車說:“走吧。我帶你回去。”
“你的?”姚若塵不禁為黎耀邦的豪而震驚,早就知道,他們在職培訓生是帶薪的,可沒想到,竟然可以吃好的,穿好的,就連玩,也這麼好。
“哇噻,你好厲害,工資高吧?還有餘錢買這個?”姚若塵滿臉羨慕。
“我哥一個,工資不高,但足夠花了,再說,這車沒多少錢,一直在學校放著,今天,正好帶你回去。”
“你一個?什麼,什麼意思?”親人呢,不會像自己一樣,父母雙亡吧?
“我沒有父母。我在孤兒院長大。”
黎耀邦淡淡地回複,要怎麼告訴她,自己的父母,因為兒女太多,將他遺棄?讓他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