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裏,沒有誰對誰錯,笑天,你媽媽從來沒愛過你的父親,她隻是一個沒有主見的女人,她當初嫁給你爸爸的時候,就已經有心上人了。”
這些事,都是在他媽媽唐宛宛的口中聽來的,在她的口中,那個男人,是個冰雕師,有才華、長的好看,還溫柔體貼有內涵,對她也是好得不得了,但她沒說過,當年,他們為什麼分手,那個男人沒有通知她,就離開了她。可這些,自己不便和笑天說。
“不可能。我印象中,我爸爸媽媽感情一直特別好,他們很相愛,很尊重彼此。”
韓笑天雖然嘴上在狡辯,但對於這件事,他不是沒有感覺,隻是沒有更明確的發現罷了。
他記得,在他5歲的時候,他看見母親打父親,撕扯他,怒罵他,可在父親安慰式的抱住母親的時候,她卻給了父親一個耳光,說,都是他害了自己的餘生。
可父親,卻雙手頹然地垂在腿邊,幾次欲言又止,而後歎息著離去,那聲歎息,雖然當時的笑天不懂得什麼,卻明顯發現這聲歎息裏,有很多委屈和無助,甚至還有不甘和憤怨。
還有一次,他看見母親對著一個男人的照片,邊看邊流淚,他問,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要為他哭?母親回答說,是她很好很好的朋友,很親近很親近的人。
那時候,他很疑惑,母親最親近的人,應該是自己和父親韓庚啊,幹嘛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原來,這個扣,在今天,在裴蓉的話裏,得到了證實,原來,他以為的幸福的三口之家,早已千瘡百孔,遍體淋傷。
那父親又是什麼樣的人?明知道,母親不愛自己,為什麼要娶她?真的如裴蓉所說,僅僅是因為愛,因為想給母親幸福?
可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母親沒有意外,裴蓉沒有出現在這個家裏,那它還可以保留破碎的完整,不會如現在一樣,人亡,家更破。
想到此處,韓笑天的所有情緒都得已緩和,雖然還是眉頭緊鎖,眼神卻黯淡下來,再無剛才的倔強和爭辯的光彩,頭,也忍不住低下去,一顆眼淚自他眼角滑落,落到腳邊,洇濕一圈水痕,又迅即晾幹無痕跡。
“想必這件事,你也早就心知肚明,隻是不願意去承認罷了。”
通過韓笑天的表情和低下的頭,裴蓉就知道,關於他的父母的感情事,他已經知道個大概了,雖然這個真相,殘酷又殘忍,可,人總需要經曆一些事,才能長大,總要經過一些悲傷,才知道幸福的可貴。
“我說這些,我無意冒犯你的母親,更無意揭你和你父親的心靈傷痕,但是笑天,請你為了你父親,看在我照顧你多年的份上,與我們和解,好不好?我不求你多尊重我,多愛我,隻要你偶爾給個消息,讓我知道,你還好。”
斐蓉的語氣也輕了下來,恢複了一慣的賢靜和慈愛,同時,也道出此行的最重要的目的。
韓笑天仍舊窩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可他的身體卻在不住地顫抖,同時,他的腳下,是一片洇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