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姚若塵感覺耳跟發燙,韓笑天最初給她呼機號時的場景再次浮現在她眼前。
那時候的自己,還是個稚嫩的初中畢業生,剛離開狹小的鄉村,保有著質樸的純真,而現在,她經曆了城市的繁華、工作的艱辛,以及千奇百怪的人心,她突然發現,自己已不是從前般心無旁鶩,一心隻讀聖賢書。
就像此刻,其實,這個人舒不舒服與己何甘?可還是不由自主的去擔憂、去揣摩、去幫助、去深入,以他的痛為痛,以他的樂為樂,或者,這隻是對最初他救自己的感恩和懷戀,或者,這隻是自己報答他的方式吧。
韓笑天回到宿舍後,丁健幫他用涼水衝了臉,又喝了一大杯熱水,感覺胃裏舒服很多,剛躺下迷迷糊糊地睡著,就聽到了傳呼聲。
他習慣性地閉著眼睛抓到呼機,按了關閉鍵,卻鬼使神差地一個機靈,坐了起來,迅速拿起呼機,當他看到“美少女戰士”的落款時,嘴角不自覺地浮起了笑意,連梯子都沒踩,就蹦下了床,一溜煙似的衝到了操場上的IC電話亭,拔了女寢的電話號碼。
片刻後,電話裏便傳來了姚若塵的聲音:“喂,哪位?”
姚若塵知道對麵是韓笑天,舍監老師雖然沒說什麼人來電話,但她就是篤定,一定是韓笑天,但自己又不便直接喊出名字,習慣性地問是哪位。
她的嘴角帶著笑意,聲音也比平時低了幾度,溫柔了一百個加號,這聲音傳到韓笑天耳朵裏,也比平時來得親切柔和,他不禁笑了,調侃了一句:“我是韓笑天,請問你是美少女戰士嗎?”
“嗬嗬。那必須是。”姚若塵的聲音更輕了,隔著電話,都能聽到她的笑意,讓韓笑天本來就因酒精興奮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變得輕鬆,愉悅,如沐春風,愜意無比。
“我沒事,剛睡了一會兒,醒了酒,別擔心。”韓笑天低低地安撫道。
“嗯……。”姚若塵嗯了一聲之後,忽略感覺不對,自己哪裏擔心他了?
“哎,大嬸,你是不是覺得我喝酒的時候特帥,特有個性,特有男人味?”韓笑天想到她的留言,再次笑意盈盈,眼神裏都能掐出水來,因為那裏正是水波蕩漾,波形流轉。
“啥?”這個人,怎麼總是說話前言不搭後語。
“你不是留言說,我忌酒你忌飯嘛,那不就是喜歡我喝酒,千萬別忌酒嘛,不然我忌酒,你忌飯,你不是要餓死啊?”
“誰喜歡你,少胡說八道,我的意思是你喝酒的樣子醜死人,你再喝一次,我就直接給你扔酒缸子裏泡上十天十夜,省的你出來嚇唬人,好了,沒事,掛了,我要睡覺。”
姚若塵確定他沒事,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可一般情況下,隻有情侶關係,才會在電話裏說上個十幾分鍾,半個小時,像他們僅僅是同桌關係,通常都是有事就事,說完就掛。
她都搞不懂,自己為啥給他發了這個傳呼,又為啥和他在這扯這些有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