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傑仔細考慮了張照海的話,她知道,張照海一向不愛言辭,他更不會撒謊騙人,所以,他說的,都是真的,那天叫她要保護她的人,不是張照海,而是另有其人。
原來,這一年來,她心心念念的人影,不過是自己的幻覺,是個根本不存在的泡影,這個打擊,讓她突然覺得委屈。
自從上次車禍後,她就栽在這個人危難時的柔情裏,她以為,這是一副可以保護自己,可以讓自己倚靠的肩膀,可到頭來,不過是自己會錯了意,看錯了人,搞的自己唱了一年的獨角戲。
可隻有一點,她是萬分確定的,就是她喜歡這個要麼不說話,一出聲就語出驚人的男孩,他的歌,他的那分從容的灑脫,還有與誰都保持距離的清高,讓她更想探究他的內心,而隨著探究越來越深,她的感情,也陷的越來越深。
“張照海,你的意思是,上次車禍保護我的人,根本不是你?”
“絕對不是。”張照海還是一慣的慵懶風,淡淡地無波動地回複。
他的平靜和騰傑的火冒三丈與透頂的失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根本也不喜歡我?”騰傑壓抑著自己急欲奔湧而出的眼淚,就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張照海,想要一個真誠的答案。
“我……。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因為我喜歡你。”
張照海看著騰傑嬌嗔的固執的孤注一擲的樣子,心髒莫名的收了收緊,像被某種柔軟摩擦過,微微的一道暖癢,從頭頂流到腳跟。
他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從小到大,追他的女生多的是,他從來不屑去看一眼,因為他知道,有些回應比不喜歡更狠毒,更能傷害一個女孩的赤誠之心,同一個世界的人,本應互相成就,彼此照顧與關愛,何必潑人於冷水?
他向來隻是笑,隻是靦腆的笑,不迎合,不接受,不拒絕。
可麵前的這個姑娘,竟然直接說喜歡,真是膽大包天,教他如何傷害這樣單純又對愛情滿腔希冀的女生,說出拒絕的話?
“對不起。”
“對不起,是什麼意思?不喜歡我,還是另有喜歡的人?”
“都不是。我隻是沒有戀愛的打算,也沒有做好喜歡誰的準備。”
“那你現在準備,現在打算,我願意做你準備喜歡誰,準備戀愛時的第一個備選女生。”
“……。”
麵對騰傑堅定的看著自己的眼睛,她純真又直率,一時間,讓張照海開不了口,說不出拒絕的話,他停頓一會兒,才緩緩地摸過騰傑的長發:“你這又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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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韓笑天竟不顧對方和自己的隊友,始終一個人抱著籃球,反複跳躍、投籃,搞的一球場上的人都有了脾氣,丁健和張照海就坐在台階上,看著他發瘋,不去阻止,自知也無力去阻止。
夜晚的化校,景色也是格外迷人。
操場中心的噴泉,高低起伏,錯落有致,一道道飛濺的白色的水花,在昏黃的燈光下,透出一種潔淨的涼爽;柳蔭小道上,兩旁的鮮花紅的紅、白的白,紫的紫,分外鮮明與嬌豔。
韓笑天就在這夜色裏,借由身體的忙碌與疲累,整理心中盤根錯結的種種問題。
無疑,他與黎耀邦的交鋒,早在上次姚若塵腳踝受傷的時候就開始了,他雖然確定了自己喜歡姚若塵,可不確定的是,她是否也喜歡著自己?他更不確定,他要將顧溪芮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