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不是矯情的人,但她穿越整個濱城尋找蓉姑姑的那個夜晚,卻也成了她永遠的惡夢。
她從來都知道,沒有雨傘的孩子,隻能拚命奔跑,所以這些年,她從不指望信賴誰,或者是攀附誰,她覺得自己足夠強大,可以為奶奶和蓉姑姑遮風避雨,可在那樣一個漆黑的無助的夜晚,她也極力渴望一個溫暖的懷抱或是一個有力的肩膀。
所以,天知道,黎耀邦走下摩托車的一瞬間,於她,就是神袛一般的存在,而後種種,她信任他,交付他,依賴他,而這種信任和依賴,也是她向他借錢的最本能的反應。
那時候,她一心救好蓉姑姑,她想,隻要蓉姑姑好了,她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而現在想來,這個行為,成為她永遠歉疚黎耀邦的一個大恩情。
特別是在江邊,他擁吻自己的瞬間,她本能的抵觸和拒絕,是騙不了人的,也極度說明,自己和他的感情,隻限於友情和恩情,而無關愛情。
但是,無法給予對方想要的,縱然給再多,於他也是無用!
她還記得,她打著近20萬的欠條給他的時候,他眼裏的不信任和失落,也讓姚若塵有一種被侮辱的痛感:今生,要拿什麼去償還?
而這一切,她無人訴說,更無人可說。
“啊!我是姚若塵,我來了!”在這空曠、寂靜無聲的山頂,她幾乎用盡力氣,以喊聲來緩解多日來的壓力。
“我是韓笑天,我來了。”韓笑天何嚐不知姚若塵的種種情緒,可自己,卻無能為力,便也借由喊聲,來發泄情緒。
“我是騰傑,我來了。”
“我是方歆藝,我來了。”
“我是袁豔萍,我來了。”
“我是丁健,我來了!”
所有人的喊聲,回蕩在與世隔離的兒冒山中。
山上的天空,也布滿亮晶晶的星星,它們一閃一閃的,裝點整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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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吃了補給後,本想在山上的賓館休息一晚,可因為價錢太高,房間又不夠,隻得作罷。
張照海在賓館旁邊的休息區上,躺了下來,憂鬱地看著天上的星星。
“怎麼?是不是嫌我非要上山,讓你受苦了?”
騰傑將自己的衝鋒衣裹緊,挨著張照海坐下。
“沒。”張照海依然是不愛搭理人,自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喂,你在這麼浪漫的星空下,你多說兩個字行不行?”騰傑不滿地拍打著張照海的腿。
“騰傑,你說,人真的有靈魂嗎?”
啥古怪的問題?靈魂?嚇人的玩藝,有它幹嘛呀,此次上山,她有更大的計劃,懶得和他討論這麼沒品的問題。
“不知道你這深奧的問題。但我相信,愛,永遠存在。不論是生是死,肉身是否存在,心中的牽掛不會變。”
“這不就是靈魂嗎?”
“大哥,你能不能玩點浪漫、高興的東西?你說你在這深山上,和我這樣的大美女在一起,你談論靈魂,是不是出竅了?”
騰傑憤怒地看著張照海,真是搞不懂這個陰鬱的卻勾人心魄的男生,腦子裏究竟裝的是什麼?
“你這個人……,我從這頂上,給你推下去得了。”騰傑因為他的話,氣的牙癢,雖然知道,他從來不是會說好話的人,可真正的從他嘴裏聽到挖苦的話,還是超級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