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是一輪彎月,冷清而寒涼,幾枝影影綽綽的樹枝,斜偎在彎月上,顯得黑幕般的天空更寂寥!
地上,是一堆紅紅的木火,木枝正發出嘎吱嘎吱的破節的聲音,火勢燃的更旺!
姚若塵看著韓笑天,難得的冷靜和傷感,心裏,突然,掠過一陣甜甜的幸福。
女人,總是羨慕別人的親親我我,或者是美衣華服,而往往忽略了,真正屬於自己的握在手心裏的幸福!
自己何其有幸,得他所愛?
從在堤壩上相識,他就以身犯險,救自己於危難中。
而後是在車禍現場,自己原本就是粗心大意,習慣性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而是努力去討好別人的人,可在再次踏入校車,見他昏迷的樣子,自己的心,便是一陣鈍重地疼,想來,在那一刻,愛情的種子,就在自己的心裏生根發芽了吧?
而後是在懸涯邊,救陳晨的一瞬間,他生死不離自己,誓將與自己共存亡的時候,自己的心,第一次因為救人而掠過一陣後悔,因為她寧可自己摔得粉身碎骨,也不想看到他跌入山穀!
其實,冥冥之中,緣份早已天定!
“好,韓笑天,你答應我,永遠別放開我的手,永遠別讓我迷路,我怕到時候,我找不到你!”姚若塵偎在韓笑天的肩膀上,喃喃地低語。
“我答應你,若塵,如果有一天,我們走散了,你一定要站在最高最亮的地方等著我,你記住,不管我走的多遠,你站的多高,我一定會回來找你,而且一定會找到你。”
韓笑天也伸出手,攬住了姚若塵,入自己胸懷。
火光中,兩個依偎在一起的青春的影子,疊加在一起,漸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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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曉蓉在淩晨1點多的時候,才喊兩個人進屋。
可韓笑天沒想到,從來理智的、滴酒不粘的韓庚,現在竟然醉的不醒人事,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對不起,姑姑,我爸爸喝多了,我這就帶他回賓館。”韓笑天難為情地向劉曉蓉道歉,雖然他們是舊友,可畢竟父子倆,在這過夜,有點不合適。
“沒事,笑天,天這麼冷,你爸又睡得這麼沉,就在這兒擠一擠吧,等天亮了,你爸酒也醒了,再回去吧。”劉曉蓉看看沉睡的韓庚,輕聲安慰韓笑天。
世界說大就大,說小就小。
大到對麵,可能都不相識,但也小到,隔著十萬八千裏的兩個人,卻突然之間,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誰能想到,自己會在數年後,和韓庚相遇在濱城?誰又能想到,唐宛宛的兒子,居然會愛上姚若塵?
而有些事,可以詔告天下,但有些事,卻必須深埋心底,永世不得說出口。
就像姚若塵的父母,自己,永遠都不要再提及。
隻要活著的人幸福,便是真的幸福,在活人和死人之間,自己能顧及也必須顧及的,隻能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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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庚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九點多。
濱城的夜總是特別漫長而黑沉,而太陽,也是八點鍾以後,才會漸漸露出頭來,所以,習慣了山城的天氣和作息規律的韓庚,幾次在迷糊中醒過來,還以為天還沒亮,可一起床,卻發現,已經日上三竿。
“起來了?韓叔叔,怎麼樣,頭還疼嗎?”正在生火的姚若塵,也因為熬夜,起的稍晚了一點,還沒收拾好出攤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