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搬到了醫院鄰近的一個獨門獨院的二層樓裏,樓上樓下都有臥室,足夠幾個人居住,而且自帶衛生間和廚房,用起來也比較方便。
幾個人,也迅速做出了分工:劉曉蓉和姚若塵負責大家的一日三餐,韓笑天負責一些日常的采買和送飯,咳爺和秋葵負責看護。
值得欣慰的,沒過幾天,黎耀邦也醒了過來,雖然不能說話,可總算脫離了危險,所有人也跟著長籲一口氣!
在咳爺和秋葵推著黎耀邦轉到普通病房的時候,姚若塵明顯看到了他的眼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咳爺,這個在黎耀邦嘴裏,極為不堪的收養的人,他的繼父,卻是老淚縱橫,嗚咽出聲。
“總算是出來了,我就知道,這小子命硬的很。”劉曉蓉也是第一次看到咳爺的這麼脆弱的一麵。
“沒事,就好,啊,接下來就是恢複期了,你別這樣,讓孩子跟著擔心。”劉曉蓉安慰一麵安慰咳爺,一麵看了一眼暗自垂淚的秋葵。
“是啊,叔叔,別難過了,接下來,咱們一起照顧黎耀邦,相信他很快就能站起來。”姚若塵也安慰咳爺道。
可躺在病床上的黎耀邦,似乎聽到了幾人的談話,卻一動都動不了,而他的眼角,似乎也有一道清淺的眼淚,緩緩流過。
生死一刹,姚若塵好像突然明白這四個字的含義。
從見到黎耀邦在監護室裏一動不動,現在的一動不動,其間卻有著巨大的本質區別。
一個人是踩在死亡的雷線上,可能隨時喪命。而一個,是從地獄的魔掌中逃了出來,卻是一種找不到回家的路的迷茫!
近一個月的時間,他在昏迷,不知人間事,可對於咳爺、秋葵來說,卻是度日如年。
秋葵明顯瘦了很多,也卸下了濃妝豔抹,整天素顏奔波在出租房和醫院之間,並且,承擔了所有的黎耀邦在醫院的事宜,繳費、陪伴檢查、找高級護理……、種種事件,他都一人承包,偶爾,韓笑天和姚若塵想搭把手,卻又無從入手,而秋葵對待二人,也沒有了先前的囂張和敵意,溫婉又細膩,為咳爺和黎耀邦,想的是麵麵俱到,相較之下,至親和友人,便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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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韓笑天和姚若塵在醫院護理完黎耀邦,把他交到特護手裏後,剛到出租屋樓下,就聽到了咳爺、秋葵、劉曉蓉的吵架聲。
人家的家務事,外人不便摻和,也不便細聽,兩個人,便悄無聲息地找了一處小公園靜坐。
姚若塵離開了劉曉蓉的眼前,可能也因為黎耀邦轉危為安,心情放鬆下來,便覺得疲憊異常,一到長椅上,就自主的靠在韓笑天懷裏,說道:“我想睡一會兒。”
“好,我不吵你,你睡吧。”韓笑天心疼地挪動一下自己的身體,給姚若塵一個更舒適的位置和姿勢後,便抱著她,任她閉上了眼睛。
莊裏,是一個氣溫均恒的城市,而正直春天,陽光暖暖的打在兩個人的身邊,周圍的不知名的綠樹,也已經吐出了嫩綠的枝芽,微風,輕輕地吹在兩個人的臉上,很是溫柔而舒適。
韓笑天就直直在坐在那裏,任憑姚若塵揉捏自己的外套,折皺橫生。
可他的心,心,卻是波濤洶湧,不得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