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漫天小雨,紛紛灑灑,雨滴落石,打在張照海的身上,讓他覺得渾身都疼,心,更是拔涼拔涼的,猶如冰城的冬天,冰城的雪!
都說,初戀,是一生中最唯美的、最真摯、不帶一絲雜質,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份愛情也蒙上了一層物質的風塵?
是,雖然韓笑天幾次說帶他,跑業務,或是做其它的什麼事物,可自己不善言辭的性格,也無心用世俗的市儈打擾自己平靜的心,可這樣的生活態度,就是沒有出自息,就給不了安全感嗎?
自從和騰傑在一起,自己拒絕了所有女生的愛慕和追求,心裏,眼裏,隻有她一個人,而自己,曾一度的認為,這個女人,也是可以和自己談論哥哥,唱哥哥的歌,無心於物欲洪流的人。
可今天看來,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當初,她說,為了追求自己的人生價值,讓自己活的更有意義,出去體驗社會,鍛煉自己,順便賺點錢的時候,自己就是不同意的,安安生生地等畢業分配,有一分穩定的工作,享受旱澇保收的生活,不是很愜意嗎?又何必放著輕鬆的生活不可,自己非要給自己找麻煩?
可他看著騰傑的興奮勁兒,沒有忍心破壞她的心情,投了讚成票,他以為,騰傑是一個吃不苦,耐不住奔波的女孩,用不了多久,就會回到自己身邊,坐等分配,然後兩個人一起,過著安穩的生活,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騰傑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為了區區幾千錢,出賣自己的色相,甚至當著他的麵,被老男人動手動腳。
雖然說,技術學校,就是一個小社會,每天也是不停地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可張照海從不多言,更無心與誰攀比,隻是自顧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曾經,他以為,騰傑和他,是一類人,可現在,他發覺,自己不屬於任何一類人。
眼看著姚若塵從一個天天啃饅頭的鄉下姑娘,蛻變成一個有勇有謀,自力更生的成熟女性。
眼看著韓笑天,從一個紈絝子弟,變得了一個有上進心,肯擔當,有責任的成熟男人,甘願為了姚若塵,不斷地錘練自己,而為了一個人人羨慕的校園暴富者。
可終究,那是別人的人生,別人的愛情,他隻想握緊手裏的東西,握緊自己的愛情。
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泡影。
騰傑,早在社會的大染缸裏,變得事故又圓滑,甚至是讓人明目張膽地潛規則,自己還嬉笑怒罵,陪著笑臉。
可自己,仍然願意在自己單純的小天地裏,肆意,奔放,無拘無束。
可這段情,若是就此割舍,自己會痛嗎?同意嗎?
感覺自己今天太過混亂,不便於做任何決定和判斷。
當騰傑把禿頂男人打發走,再見張照海,就那麼坐在地上,無知無覺,任憑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將他全身淋透,雨滴順著他的頭發,滴落到地上,騰傑原來的絕決和憤怒,立時被疼惜掩蓋。
其實,換句話說,換個角度講,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不是也讓他受了委屈?
做為男人,誰願意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揩油?況且,是一個試圖誘騙自己和他上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