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益與趙通在澹遠園遊完回去的時候，陳積這才幽幽轉醒。
這一覺睡的不可謂不長，至於原因，昨夜的體力透支固然是其中之一，但更重要的是意識方麵。不管他在刺客以及步顏麵前表現的有多鎮定，那些終歸是他刻意或者是強迫自己那麼做的。
現階段的他既不是什麼練武的高手，又不是什麼癡呆憨兒，在碰到命懸一線的時候，自然會心跳加速，會手腳發涼。他的意識要強迫自己克服這些本能，顯然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陳積睜開雙眼，屋外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到床邊，柔和的光線微微泛黃，這是下午過半才會有的顏色。
揉了下雙眼之後，陳積準備起床。
“嘶”的一聲。
長時間的睡眠讓他的意識與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以至於把受贍事情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公子醒啦？”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如同黃鸝出穀，隻是在清脆動聽的同時，還嚇了陳積一跳。
這一下難免再次牽動了他的傷口，陳積抬眼發現剛才話的是衡之後，這才緩了口氣慢慢坐了起來。
衡揉了下惺忪的睡眼連忙跑了過去，扶著他起身道：“公子可好些了？”
“嗯。”
他隻有在牽動傷口的時候，才會意識到後背上它們的存在，所以實際上並無大礙。
“是紅袖兒姐讓衡過來的，她公子你醒來之後要換藥，身邊又沒個跟班或者丫鬟的，到時候再去叫饒話就很麻煩。”
“嗯。”
“其實紅袖兒姐應該讓王芷她們過來的，我這笨手笨腳的，萬一上的不好，疼到了公子可就壞了。公子你呢，用不用我去把王芷姐姐叫來？”
“不用。”
陳積搖了搖頭，然後站起身子道：“不就是上點藥，折騰這麼多人做什麼。”
“哦……”
衡低著頭應了一聲，之後便繼續道：“那衡要是沒有上好，公子可不能打我，最好……也不能怪我。誒公子，你起來做什麼？咱們不是要上藥麼？”
“嗯？我起來和上藥有什麼關係麼？”
“公子不趴下我怎麼上呀？”
“昨晚上我就是坐著……算了算了。”
陳積到一半便不再堅持，重新回去撩開衣服趴在了床上。
衡的嘴終於停下來，在床邊彎著腰心翼翼的幫陳積除下昨晚的裹布，那手哆哆嗦嗦的，好像生怕碰到了傷口然後別公子訓斥。
“哎呀！”
衡剛把裹布放在一旁，突然就聲驚叫起來。
“我忘了準備清水了……公子稍等，我這就去打點水來。”
完之後她便飛快的跑了出去，嘴裏還不停的念叨：“怎麼把這事忘了呢，肯定是剛才睡迷糊了，下次再困也不睡覺了。”
對於這麼一個話癆般的姑娘，陳積實在沒有半點兒脾氣，好在現在的他除了有點餓之外，其他的倒也沒有什麼可著急的。
等衡給他上完藥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刻鍾。
她的手有些笨拙，不過倒是非常仔細，雙手交替著摩挲在陳積的後背上，那些輕柔的觸感讓他的心中升起一絲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