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晁掌管巡檢司已有三年之久,他的品秩並不算高,隻不過因為職能太過重要,所以相應俸祿待遇也還算是豐厚。
江寧作為武周的都城,其中負責巡視,緝盜等問題的自然不可能隻有這一個衙門,但巡檢司卻是眾多衙門中和這些事宜接觸最為直接的那個。
這種工作並不好做,無論是在什麼年代什麼地方,那些繁瑣與雜亂無時不刻都在影響著他們的效率。不過好在這種事情做得多了,鄭晁和眾多下屬們也都慢慢有了不少經驗。
如果今晚被人砍死的是個普通百姓,那麼處理起來的話,肯定是在他們的經驗之中的,這種事情雖然不多,但每年畢竟還是會有那麼幾起。
隻是,現在他們的這些經驗已經完全用不了了。
今晚遇襲且生死不知的人是洛州陳家的大公子,這個人物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鄭晁雖然不是那些整在廟堂之上玩心計智謀的文官,但對這些事情還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鄭晁知道,今晚的這起刺殺肯定是蓄謀已久,而且不管背後蓄謀的人是誰,這結果都不是他這一個的巡檢司就能改變的。
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沒有人會去在意這些客觀事實,更沒有人會去理解他們眼中的那些不可能。
武陵王需要一個交代,那麼他就是這個交代。
翌日五更,洛州城鄭
在冬日裏的這個時間裏,整個空都還是漆黑一片。隻不過武陵王府裏唯一還在睡覺的,應該就隻有紅袖兒房間裏的那隻雪兔了。
今日是洛州世子大婚的日子,新娘是北涼國的公主,現在已經到了迎娶的時辰。
陳積對於馬這種動物實在接觸的少,前世裏的生活軌跡裏從來沒有出現過,在這裏的他雖然時常看見,那是那軟弱的性子讓他始終沒有選擇去嚐試一次。
駿馬驕行踏落花,垂鞭直拂五雲車。
這種場景就本來就已經讓人心向往之,更何況又是婚娶這樣美好的事。
當然,陳積現在的膽量早已是今非昔比,而且結婚時的馬匹肯定選的是最為溫順聽話的,但是他還是選擇和衛行沈卿學了一段時間。
出了王府大門的他一個躍步翻身上馬,身後寬敞的青石路麵上,是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
當然,把王府裏的所有護衛仆從加起來,都算不上是浩浩蕩蕩,隊伍裏還有不少陳觥帶來的軍伍中人,壯大聲勢的同時還能護衛迎親的安全,可以是一舉兩得。
隊伍裏的燈籠密集的排列在白馬街上,如一條燃燒著的火龍,正在緩緩向慶吉街的方向遊去。
陳積就在隊伍的前方,身披一件大紅錦袍,臉上的笑容滿是輕鬆與自信。鮮衣怒馬少年時,應該是他現在最為貼切的寫照了。
隊伍行進的速度並不算快,也不能快,這樣的場麵自然要在洛州城中持續的時間長些,算是規矩之一。陳積無意打破這種規矩,自始至終,他都是按照李學叮囑的在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