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在騷動的岐兵,在聽到這聲情報之後,更是險些亂了陣腳。他們隻不過是一營的兵馬而已,而且遠非精銳,此時聽到又數千北涼鐵騎馬上趕來,一個個都把目光投向了黃奉那邊。
作為一營統領的黃奉,此時倒是鎮定的很,他不僅沒有因為北涼兵的到來而有半點兒驚慌,內心之中反而有種解脫的快慰。
他已經在這裏煎熬了半之久,左右都是萬劫不複的局麵下,終於有人替他做了一些決定。
“撤兵!”
黃奉大吼一聲,率先向山下走去。
岐兵隊伍中雖有不少人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即將到手的大功,黃統領卻遲遲不要,但在軍令如山的情況下,隻能是跟著快速撤退。
當然,更多的岐兵已經在這多半的竊竊私語中,基本知道了黃統領糾結的原因,撤兵之後再做商議,自然也是他們的心中想法。
雜草荊棘在來的時候就已經被他們踏平,再加上為了盡快避開北涼騎兵,沒過多久,這裏大幾百的岐兵便在轉眼間剩下廖廖三四個,而且還都是匿於黑暗之中的。
陳積也是聽到了那聲嘹亮的傳號,這裏隻有他和紅袖兒知情,所以除了鬆了一口氣之外,倒沒有其他人臉上的那些震驚與不可置信。
岐兵撤湍聲音也在此時傳入眾人耳中,幾個探子準備下去一探究竟,隻不過在隨後就被陳積製止:“不用著急,也有可能是岐兵的引蛇出洞,反正外邊有咱們的人,等他們過來接頭即可。”
果然,呼嘯的馬蹄聲消失在東南方向之後,原來那三四個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岐兵”同時向那入口處靠近。
“世子殿下,岐兵都已經撤退,可以出來等北涼人彙合了。”
幾個探子將話之人引了進來,果然是之前那二十個探子之中的一員。
劫後餘生的感覺讓幾人都是興奮不已,就連那積累了不知道多少的疲倦都在此時暫時消退。
尤其是幼笳公主,多半年的時間裏經曆過這麼多事,尤其是剛才還差點喪命與岐兵之手,現在終於要見到自家人了,心中更是思緒萬千,一向要強的她,雙眸也在瞬間變得有些濕潤。
陳積讓衛行和沈卿分別看好姚弈和姚青,然後便和眾人一起下了山。
不多時,四匹快馬就從西北方向舉著火把趕來,其中三匹馬的馬背上是身披甲胄的威武漢子,看他們的氣勢與神態,應該都是領兵之人。
最前一人看那穿著有些眼熟,是陳積的探子之一。
快要來到近前之時,幾人都翻身下馬,然後單膝跪地,拱手道:“公主殿下(世子殿下),屬下救援太遲,還乞贖罪!”
幼笳在剛才就已經整好儀容,此時隻見上前兩步道:“幾位將軍請起,岐兵能夠退去全仰仗各位,如此功勞怎能是有罪?幾位將軍是何營部,待我回去之後好叫爹爹知道。”
三個威武漢子神情微動,分別報了姓名之後這才起身。
幼笳這才又走回幾步來到陳積身邊,對著幾人介紹道:“這位就是周國洛州世子,也就是咱們北涼…駙馬。”
聽到幼笳的這聲介紹,三人微微錯愕,相視一眼之後俱是有些猶豫。直到公主的眼中開始露出疑惑,他們這才拱了拱手道:“見過世子。”
幼笳臉上的疑惑消失,在此一瞬間的她好像明白了許多,望了陳積一眼之後,她再次對幾人開口:“且不……”
隻是等她剛幾個字,陳積便已同樣拱手道:“多謝幾位將軍,陳積和幾位家仆雖是被捎帶救出,但慈恩情不敢相忘,等日後到了北涼都城,陳積定會差人送來謝禮。”
“不必了!”
為首那個自稱趙鐵成的回絕道:“為救公主殿下,末將幾人無論如何都會盡出精銳,世子不用為此再多破費。”
幼笳在聽到陳積的話後本就神情複雜,此時又見那人出如此輕視言語,俏臉之上更是蒙上一層寒霜。
身旁的陳積倒是毫不在意,隻聽他繼續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日後就不打擾了。至於現在,不知趙將軍是打算就地紮營還是繼續趕路?”
趙鐵成道:“簇距離渭州太近,隻能連夜趕回金城榆鄭隻是世子見諒,本將來時太過倉促,隻命人帶來一輛馬車。”
“無妨。”
陳積道:“趙將軍分給我們一些馬匹即可。”
“那是自然。”
趙鐵成正要再,隻聽幼笳公主卻突然問道:“趙將軍,你帶來的馬車隻能裝下一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