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她和他的似水流年(昭王番外)(1 / 3)

終其一生,她是我心中唯一熱的火,唯一亮的光,唯一豔的色彩。

這句話,昭王殿下曾對著遺扇第一世的墓碑說過,也在今世,也在彌留之際對著看似表麵無波的她說過。

第一世——

“主子,您又沒休息好嗎?”劍影看著自家感染風寒的主子,擔憂不已。

站於窗旁的昭王殿下並未回頭,“無礙,這是這幾日每每想起她,便心神不寧,總是無法安睡。”

劍影皺眉,“如此,要不屬下聯係一下青刺,看看公主殿下幾時回京?”

昭王淡淡一下,“不必了,我並不想限製她自由,或是為她帶來麻煩,許是病了就多愁善感起來了。”

但願,一切安好。

當年僅30卻未大婚的長公主,在爬山途中意外身亡的噩耗傳回翠京時,皇帝陛下、皇子公主、滿朝文武,還有眾百姓聽著這個荒誕的消息,想笑,卻發現絲毫也笑不出來。

晉元帝從未想過皇妹會先行自己一步,若是,若是當時他不顧她的拒絕,直接將王子兼打包送上她的床,下藥也好,怎麼也好,他們成事了,是不是就不會遠遊呢?是不是現在就能時常見上他這個可憐的哥哥幾麵呢?

太子和皇弟妹們聽到這個消息都是不相信的,誰會相信這個常被自家父皇惦記著、不按常理出牌、還沒怎麼親近過他們,卻害他們被人看笑話的皇姑會如此英年早逝,怎麼可以相信呢?再怎麼著,那也是為數不多的家人啊!

而被長公主兌慣了、虐慣了的文武百官更是不可置信,他們偉大的魔鬼長公主殿下啊,你還沒留下英勇的戰神血脈,怎麼可以這樣狠心地離他們而去呢?我們的兒子還沒攀上您這高枝呢?尚公主便飛黃騰達的夢想啊,你滾去哪裏啦!

眾百姓眾臉蒙圈,實力杠杠的長公主殿下啊,我們還沒被你保護夠了呢?你太不負責任了,京裏的狗多了嚇得我們睡不著以後就是你的鍋了,冤家啊,你害我們吃少了好多瓜啊!我們還沒傳到你和昭王成親生子呢!

所有的人當中,接受能力最強的還是昭王殿下,一臉淡然,好像從未在乎過這個人般,接著,便打著為長公主充盈後院,讓她泉下不孤單的名頭,給她納了幾個美貌男寵,害得公主聖名再被提起。

直到白雪皚皚的那一日,昭王殿下獨自來到公主殿下的墓前,緊緊地靠坐在一旁,就宛如靠在長公主殿下身上一般,親密得嚇人。

這個男人視漫天寒意於不顧,視冰冷攝人的墓碑於無形,滿心滿腦,想著的都是那個長眠於地下的瀲灩女子。

一點袈裟紅慢慢向他走近,和尚麵帶豔色而麵容淡然,風雪未近身便消失於無形了。

“阿彌陀佛,施主,斯人已逝,萬物生死皆有定數,何必過於傷懷呢?況且,或許那逝去之人並不拘泥於生死呢?”

“嗬嗬,”如死寂般的昭王殿下終於抬起他僵硬的頭顱,雙目如死灰,泛不起一點兒生機,“不拘泥?大師,就算她不在乎,但我在乎啊,我在乎啊!”

他的所有悲愴,就如在此刻被點燃了般,青天白日都仿佛是世間永夜。

“如果不是那日遇見她,我早就消散於天地間了,終其一生,她是我心中唯一熱的火,唯一亮的光,唯一豔的色彩啊。”

雪花在他的臉上融化,宛若他不曾哭出的淚珠,寂然和尚就這麼靜靜看著他,眼前人仿佛隻在此刻才煥發出短暫的生機,明明痛到極點,卻隻有聲音嘶吼能表現出來般。

“大師,你是方外之人,又能否告訴我,該如何找回她呢?或許,有什麼法子,能讓時光溯回,完成我在她這短暫的一生都無法踏出一步去做的事呢?”如哭如訴,又似在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