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溫潤春光暖。
馬車繞過繁華喧鬧的集市大街,終於到達輝煌大氣的昭陽侯府。
紅牆琉璃瓦的昭陽侯府,自百年前便屹立不倒,曆經了五任主人,在這偶爾黃沙朦朧,風幹樹婆娑的西部邊陲,裏邊的奇花異草,石橋魚塘,仍是整個邊境獨有的一處靚麗風景。
饒是打小在京城長大的樂君彌,初來時,仍不禁被這氣勢恢宏的昭陽侯府所震驚。
明明隻是一個世代襲侯爵的府上,卻比自己所在的國公府瞧著更加富庶,當然,令他驚訝的最主要是,這裏的裝潢,簡直是京城皇宮的縮小版。
還是精致程度更勝一籌的建築。
想到這裏,下了馬車走進侯府大門的樂君彌不由得往一臉淡漠、興致缺缺的女人身上看去。
究竟是哪裏來的底氣,才會讓這家人仍安安穩穩暗地裏稱霸邊陲呢?
前腳倆人帶著侍從踏進前院,後腳無霜便帶著人急不可耐地朝二人迎了過來。
“恭迎主子、主君回府。”
貼身侍衛無霜眨著老媽子般關懷滿滿的大眼睛,十分欣慰地看著並肩而行的主子夫妻。
遺扇擺手,示意其他人各回各崗位。
其他侍從彎著腰低著頭,利落退下,全程不敢直視那位據說擁有上天寵兒般英俊美貌的主君,隻堪堪從二人同排的衣擺,便能瞧出這位在自家侯爺主子心中的不同凡響。
對於樂君彌那不同尋常男子那般謹小慎微、對著妻主唯命是從的態度,侯府眾人看在他是主子“愛重”的夫婿,從幾年前便不再大驚小怪了。
一臉懵逼的遺侯爺:Excuse me?哪個王八蛋胡亂捏造謠言?老娘怎麼就沒發現那個終日隻是表麵霽月清風的男人有什麼不一樣呢!
笑眯眯的正君大人深藏功與名:我得到的,都是我這個位置上該得的。
“侯爺,君彌先告退了,小尋在我的院子裏等著呢。”
高挑俊逸的主君施施然對著遺扇行了一禮,便自覺退下了。
他一轉身,遺扇也立馬帶著無霜朝相反方向走去了,完全每一絲挽留不舍的神情。
夫妻二人自進入後院便分開了,二人雖為了向世人顯擺夫妻恩愛如昔,每次從道觀和和尚廟回來後便同住一室,但除了晚上一起躺的,兩人在府裏都有各自的房間,平日的衣物配飾都在獨立的那間。
遂兩人白日都恨不得一整天待在自己的單獨空間,不麵對那些生活中的紛紛擾擾。
離開得幹幹脆脆的遺扇並沒見著,她那感情素來稀薄的主君在即將拐彎時,意外地轉過身來,望著她果斷離去的身影,眸光明明滅滅。
“主君?”
跟在他身後的是貼身小廝知味,是二人成婚後第一次一同上街才買來的,當年自己出逃太趕,隻獨自上路,身邊沒人跟著。
小廝此刻正滿腦袋疑惑地抬頭看著腳步忽然停下的他。
莫不是主君才分開就舍不得侯爺了?
“回吧。”男子搖頭道。
*
竹院,正君居所。
年約十五的意氣少年自樂君彌一踏進偏廳,眼神瞬間一亮,揮手撥開身邊站著小廝,邁著急切又不失風度的步子,連忙朝他迎了過來。
“舅舅!”
少年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如悠揚起伏的古琴之聲,拂動了他久未動容的心弦。
“慢點,小尋,別失了禮儀。”樂君彌臉上揚起真切的笑容,如雨後新陽般耀眼。
一旁默默低頭的知味在向少年行完禮後,便覺著自家主君心情變得很好了,好像與以往不太一樣。
果然是娘家來人這底氣就更足了吧,小廝暗自感歎。
少年樂尋忙上前抱著他的手臂,喜滋滋道:“沒關係,在舅舅麵前,沒人敢挑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