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這對白似曾相識(1 / 2)

明朗的午後,突如其來一場靡靡細雨,就著熱茶氤氳的霧氣,仿佛觀賞一幅江南山水圖。

麵染蒼白,披散著一頭青絲的男子正斜倚著鋪著一層精致長墊的貴妃榻上,端著一盞白瓷描柳杯,手指一點一頓,隔著渺渺白煙,俊眉舒展,細細墜入了那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氣的窗外春雨裏。

低頭品上一口,那過分白皙多的臉色似染上一縷紅霞,偏頭看了屋內的小廝一眼,“尋兒今兒可有外出?”

樂君彌前些日子忙於為昭陽侯府擴大開支和帶上外甥出門交際,卻不料在前日那個同樣下著細雨的日子裏,意外感染了風寒,這幾日都不得不在屋裏將養著。

而樂尋,更因為他的精神、體力皆不濟,便隻能自個兒玩兒去了。

瞧著窗外的雨絲忽然湧入窗沿,更加清晰的泥土氣息也步入屋內。

“回主君,”

小廝立馬往前幾步,將臂彎處挎著的薄披風貼心地為男子披上,而後快速走過去將窗子闔上少許,生怕主子的病情再起一絲不安的變化。

男子淡淡蹙眉,此刻不大舒心的五官卻有了一絲詭異的變態美:“尋兒就仗著我疼他,一旦沒人管,就自由得像一隻沒有腳的小鳥般。”

小廝瞧著他便是一笑:“尋公子自是曉得您對他是十分疼惜的,年紀還小,也就愛往外跑罷了。”

樂君彌微微頷首,伸手攏了攏身上披風,話題一轉,似不經意問道:“侯爺呢?也外出了嗎?”

自他生病以來,每日都沉迷煉丹不可自拔的遺扇可是每日都會過來慰問慰問,外加陪著用午膳的。

今兒倒是不見了人影。

雖然不妨礙他按時用膳,但也該象征性地問上一句。

畢竟,他們可是大眾眼裏“公不離婆秤不離砣”的模範“恩愛”夫妻呢!

小廝了然一笑,上前接過茶杯,打趣道:

“奴就知道主子您肯定得問,先前您還在午休時,諾一護衛來了一趟,

說侯爺今兒工作尚未完成,就無法陪您用餐了,

但是還仔細叮囑奴要好好照顧您進食用藥呢!”

雖然之前侯爺每次都是不請而來,主子也沒表現得過於驚喜什麼的,但這做夫妻的,在意的本就是分分秒秒、朝朝暮暮。

這不,才一個上午,便記掛得不行了!

沒有反駁小廝的話,樂君彌悠悠瞥了一眼窗外,道:“關了吧。”

小廝二話不說,即刻執行。

樂君彌此時所處的正是二人共用的茶室,門口一如往前大開著,穩坐室內便能瞧見仆人百態。

自從因為身體原因渾身都不得勁兒後,樂正君平日最歡喜的,便是慵懶地坐於茶室一角,看著剛煉丹結束的昭陽侯,立馬被這邊陲的大小官員們用商討交流會事宜為由,給絆住了腳,鎖住了嘴。

饒是這女子平日嘴上功夫多麼利索,仍不得不遭受她最不喜的庶務煩擾,每當那時那刻,便瞧得他周身通暢,頓時吃藥也沒得皺眉了。

別看昭陽侯正君整日言笑晏晏,待人接物甚是溫和的,卻在喝藥這方麵,吃的苦頭不謂不大。

沒辦法,清雋舒朗的美男子極為怕苦,無論是味覺上的苦,還是生活上的苦,通通都抗拒異常,隻是除了父母和姐姐外無人知曉。

此次,卻因為寵愛的外甥吃了些苦頭,本就無奈之舉,偏他又愛在書房內當著某人的麵吩咐自己的小廝四處買買買,那苦藥又當著她的麵給端上來,整得他隻能麵不改色地一飲而盡。

要不是看某人拚命煩得有苦說不得,他險些得將藥碗一摔而裂了。

門外有小廝意外對上男子疑惑的眼,恭敬行禮後便止住了腿。

“等等!”貼身小廝瞬間明白他的意圖,便把門外捧著衣服的人帶了進來。

“見過主君,不知主君有何吩咐?”

小廝十分驚訝,為何隻負責浣洗衣物的自己會忽然被這府裏的男主人給注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