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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的日子繁重又漫長,當得知遺扇需要再次去省城花城“出公差”時,小孫子這回是死命扒拉著奶奶的褲腿,摸爬滾打地喊著要去玩兒。
一般的人家,如非必要,都不會帶著小孩去那雖然繁華熱鬧,但路途遙遠的省城,試想,單是趕路就基本花了八個小時,再加上沒多少體力的小孩,教程慢點,這一天兒就折在路上了。
而樂尋,更因為他的精神、體力皆不濟,便隻能自個兒玩兒去了。
瞧著窗外的雨絲忽然湧入窗沿,更加清晰的泥土氣息也步入屋內。
“回主君,”
小廝立馬往前幾步,將臂彎處挎著的薄披風貼心地為男子披上,而後快速走過去將窗子闔上少許,生怕主子的病情再起一絲不安的變化。
男子淡淡蹙眉,此刻不大舒心的五官卻有了一絲詭異的變態美:“尋兒就仗著我疼他,一旦沒人管,就自由得像一隻沒有腳的小鳥般。”
小廝瞧著他便是一笑:“尋公子自是曉得您對他是十分疼惜的,年紀還小,也就愛往外跑罷了。”
樂君彌微微頷首,伸手攏了攏身上披風,話題一轉,似不經意問道:“侯爺呢?也外出了嗎?”
自他生病以來,每日都沉迷煉丹不可自拔的遺扇可是每日都會過來慰問慰問,外加陪著用午膳的。
今兒倒是不見了人影。
雖然不妨礙他按時用膳,但也該象征性地問上一句。
畢竟,他們可是大眾眼裏“公不離婆秤不離砣”的模範“恩愛”夫妻呢!
小廝了然一笑,上前接過茶杯,打趣道:
“奴就知道主子您肯定得問,先前您還在午休時,諾一護衛來了一趟,
說侯爺今兒工作尚未完成,就無法陪您用餐了,
但是還仔細叮囑奴要好好照顧您進食用藥呢!”
雖然之前侯爺每次都是不請而來,主子也沒表現得過於驚喜什麼的,但這做夫妻的,在意的本就是分分秒秒、朝朝暮暮。
這不,才一個上午,便記掛得不行了!
沒有反駁小廝的話,樂君彌悠悠瞥了一眼窗外,道:“關了吧。”
小廝二話不說,即刻執行。
樂君彌此時所處的正是二人共用的茶室,門口一如往前大開著,穩坐室內便能瞧見仆人百態。
自從因為身體原因渾身都不得勁兒後,樂正君平日最歡喜的,便是慵懶地坐於茶室一角,看著剛煉丹結束的昭陽侯,立馬被這邊陲的大小官員們用商討交流會事宜為由,給絆住了腳,鎖住了嘴。
饒是這女子平日嘴上功夫多麼利索,仍不得不遭受她最不喜的庶務煩擾,每當那時那刻,便瞧得他周身通暢,頓時吃藥也沒得皺眉了。
別看昭陽侯正君整日言笑晏晏,待人接物甚是溫和的,卻在喝藥這方麵,吃的苦頭不謂不大。
沒辦法,清雋舒朗的美男子極為怕苦,無論是味覺上的苦,還是生活上的苦,通通都抗拒異常,隻是除了父母和姐姐外無人知曉。
此次,卻因為寵愛的外甥吃了些苦頭,本就無奈之舉,偏他又愛在書房內當著某人的麵吩咐自己的小廝四處買買買,那苦藥又當著她的麵給端上來,整得他隻能麵不改色地一飲而盡。
要不是看某人拚命煩得有苦說不得,他險些得將藥碗一摔而裂了。
門外有小廝意外對上男子疑惑的眼,恭敬行禮後便止住了腿。
“等等!”貼身小廝瞬間明白他的意圖,便把門外捧著衣服的人帶了進來。
“見過主君,不知主君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