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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唄,你媽這次又打算借多少糧食?前幾次借的,什麼時候才能還清?”遺扇沒好氣地瞅了瞅低下頭捏著指節的兒媳婦,勢要得到一個答案。
你說你的婆家都不富裕,娘家窮也是窮,哪有人這麼心安理得劫窮補窮的?
都說窮不怕、債不怕,最怕窮時親戚來打秋風。這兒媳婦的父母厲害喲,也不知道從哪裏收到那麼靈通的消息,每次都能瞅準自家分節禮時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屁顛屁顛就帶著一家子來蹭飯,吃完還十分“委婉”地哭訴自家的困難,不“借”到糧決不罷休。
領教過親家的本領,遺扇早早就交代過田裏玩耍的小子,日後要是那一家子來了,就讓他們快速跑來給她報個信兒,好準備準備。
畢竟,人家助力甚多,自己卻那叫一個冷清。
他緊緊地盯著完全沒有一絲動作的背影雙手死死攥著,青筋暴起。
隻是他知道,正是五年前的這一幕,差點就害得兩人分隔生死之門。
老沈總忽然慌亂跑離了門口,靠在牆上滑了下來,按在頭上的手幾欲將頭掐出痕來,神色極度痛苦。
元致走了過來,站在他旁邊,沒出聲。
“小宗啊,太痛了,真的太痛了,我不該再讓他想起這些的!”
垂下頭,慢慢地將視線轉到他身上,輕輕一歎。
“沈總,如果秦哥再走不出來,麵對的將會是什麼,你該不任何人都清楚!”
語氣有些重,卻還是沒讓這個頹然的男人有什麼反應。
男人低埋在雙掌的臉,頃刻便淚腺缺堤。
“我陪他。”
死亡啊,不就是死亡嗎?他活的太累了,還不如自己去陪他......
陳大經紀人也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抓住他的衣領直接將他從地上拽起,狠狠地一拳揍在他的臉上。
“你他媽說的是什麼!”陳大經紀人將他拖到門口不遠處,讓他繼續看著那如雕塑般定格的男人。
紅著眼睛,磨著牙在他耳邊呢喃:“你看看,你看看,他還這麼年輕,曾經的成就那麼輝煌,你就忍心讓他永遠地死在痛苦中嗎!你忍心嗎?你有那個權力嗎!?”
若不是條件不允許,陳哥早就想狂扁他一頓了,這樣了還想放棄!
手一放開,讓默默淌淚的男人自己癱在地上,死死地瞅著自己的伴侶。
唉!
元致看不下去,輕輕拍了發怒的陳哥一下,轉身將老沈總從地上拉起,遞了紙巾過去。
“您擦擦吧,我想,當秦哥回過頭來時,絕對不想看到您如今這模樣的。”
“謝謝。”老沈總啞著聲線接了過去,臉上水汽未幹。
“也許,您剛剛想岔了,我們的存在,就是要告訴我們愛的人,你在故我在,愛該是讓人勇敢無畏的。”絕對不是任其沉淪悲劇!
元致視線越過重重黑色,試圖尋找自家女友。
門外的一切,遺扇才到的不多,她緊緊凝視著秦伊臉上的每一個動作,不放過一絲一毫變化。
人們總說,當大家麵對自己不能接受的事情時,總會經曆懷疑、憤怒、悲傷、接受到遺忘的過程,可惜,她看到的隻是秦伊一直在壓抑悲傷,假裝遺忘。
看著仍然定住不動的男人,宣一辰虛虛偏頭看了沙發背後蹲著的隋迎風一眼,決定按照某人吩咐進行計劃第二部分。
“看來隻有你一個,有些無聊了,剛好,找個人一起就有趣多了。”他嗬嗬一笑,人渣味特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