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一陣像針刺一般的疼痛感從四肢傳到腦海,緩緩睜開眼簾,一片盎然的夏意映入眼瞳,淡淡的綠,暖暖的風意,沁入心肺的自然味道。這裏是山穀底?雪夢兮疑惑,張眼四處張望,尋找炎冥的蹤影。
眼光在周圍轉了好幾圈,還是沒有看到炎冥的影子,雪夢兮有點心慌,隻手撐起身子,一陣頭昏眼花,手腳發軟,竟然站不起來,無處著力,她隻能倚在石上,漫漫調整呼吸,閉上眼,平複自己慌亂的心。
“你醒了嗎?”熟悉的聲音裏帶著絲不易察覺的關心,傳進雪夢兮的耳裏。
偏過頭,炎冥走近,當仔細看清對方時,雪夢兮忍不住笑出聲來,隻見他的衣服大概是因為順著穀邊山坡滾下來的原因,破爛不堪,方才幹淨的飛鷹將軍穿著這樣的衣服,說不出的怪異和落魄。
雪夢兮注意到炎冥麵有異色,斂去笑容,定定地看著他。
臉上顯出為難的表情,炎冥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了下來,對著雪夢兮,淡淡說道:“你睡了半天了,我在周圍看了一圈……”忽然停頓下來,眉頭微皺,似乎不知道如何措辭,“…以現在的情況,我們爬不上去。”
聞言,雪夢兮臉色黯然,想起自己剛才站不起來,心一顫,問道:“我剛才怎麼站不起來,難道是摔下山穀的時候,受了傷嗎?”想到這裏,就是再劫後餘生,也笑不出來了。
似乎明白她在想什麼,炎冥露出安慰笑容,嘴邊劃起一道淺淺的線條,僵硬的麵部頓時柔和幾分:“不用擔心,你是摔下山穀時輕微撞傷,加上躺了半天,血氣不順,等會就會好的。”
他的聲音自有種讓人信服的力量,雪夢兮揉揉手臂,緩緩坐起身,果然比剛才好多了,力氣恢複不少。
心安定下來,抬首看看炎冥,他正左手拿著泣血神槍,用它不停的在地上刨著。
突然間,雪夢兮臉色一變,聲音略揚,詫異地問道:“你為什麼不用右手?”
炎冥用一邊刨著土,一邊平靜地說道:“摔下來的時候,受了點傷。”語氣是如此的平靜無波。
這雖然很容易讓他騙過去,雪夢兮暗道:“如果沒有看到他右邊袖子出隱隱透著暗紅的汙漬,她也會相信那隻是輕傷而已。”
想起掉下來的時候,炎冥緊緊護著她,愧疚之感湧上心頭,現在也總算明白,他們爬不上山穀的原因了。
雪夢兮眉頭深皺,一瘸一拐的走到炎冥身旁,拉開他的右肩,隻見上麵一道長約半臂長的口子,傷口最深的地方幾可見骨,上麵塗了一層藥膏,血也止住了,但是傷口的恐怖樣子還是把她嚇了一跳。
抬頭露出一個笑容,雪夢兮幽然問:“這傷,會好嗎?”
聽到她話語中有著真切的擔心,炎冥拉下衣袖,遮住那醜陋的傷口,朗聲道:“骨頭已經接上了,沒有大礙,回去修養兩天就行了。”
驀地睜大眼,雪夢兮有點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斷骨,他居然能如此輕易講出口,沉吟了一下,她走到一旁的大樹邊,找了兩塊寬大的樹板,將炎冥受傷的右肩給固定起來。
雪夢兮隨意的一撒頭,銀色的淡光一閃,一頭如綢般的黑發瞬間散了開來,炎冥覺得自己的心也隨著滑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