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欲褪去,沐曉在藥香的催促下清醒。枕邊的溫度已然消逝,就如同他的心。淚仿佛流幹了似的,盡管臉上泛著苦澀,眼中卻仍是幹幹的有些脹痛。
“醒了。”門被輕輕打開,露出了唐彌溫雅的臉孔。他端著一碗飄著異香的液體,騰騰的熱氣如同一縷細長的青煙嫋嫋而上。
沐曉緩緩坐起,低垂的長發掩飾了他悲戚的神情。
“麻煩你了,唐先生。”
唐彌將手裏的東西放置在床邊的小幾上,回身坐到了床沿,“他一個時辰前走的,囑咐我好好照顧你。”
“恩。”
“你。。。身子還好吧?”有些不確定的問了句,畢竟眾所周知魏天行在房事上一向沒什麼節製。
沐曉臉微微一紅,“。。。還好。”
唐彌定定的瞧了他一會兒,又順手搭了脈,才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我煎了副藥,新為你配的,你吃著試試。”說著側身把那碗藥端了過來。
沐曉注視著手裏的碗,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一口灌下。“唐先生,以後不用再給我準備這些藥了。”
“為什麼?”唐彌眯起了大大的眼睛,不解道,“你這身子若是不吃藥,根本撐不下去,還是你不喜歡我配的這方子?”
沐曉搖搖頭,“我這病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不是一般藥物可以治愈的,即使吃再多也是枉然。”
話音剛落,對麵的人突然靜了下來。
沐曉放下手中的瓷碗,喉結輕動,咽下湯藥的苦澀。
“大公子,”唐彌的聲音突的響了起來,“這話我本不願說,可你這身子的病痛真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嗎?“
此話一出,沐曉心頭一震,眼神閃過一絲隱晦,隱隱的低下頭。
唐彌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眼神飄向窗外遠處的群山,緩緩道來:“我唐彌三歲就沒了父母,如果不是在乞討時遇上了師傅,恐怕早就餓死了。”
記憶仿佛回到了那個時候,“從小跟在師傅身邊習醫術,識藥材,學著做一個懸壺濟世的醫者,仿佛救人就是我全部的使命。師傅是個很嚴厲的人,可有時也很溫柔,至少對我。師傅的師傅是個聞名江湖的人,精通醫毒之術,可師傅卻是極其厭惡使毒的伎倆,所以他從來不許我去碰那些東西。”
說道這裏,一抹淒楚爬上他的眉梢,“可事事弄人啊,我雖然從小受師傅的教導,心底卻是對那使毒之術向往已久,終於有一天,我偷了師傅的毒經偷偷的研習起來。”
“你究竟想說什麼,”沐曉聽到這裏,心下已有些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