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言靜靜的跟在龍天耀身後,二人一前一後慢慢繞著,直等走到花園正中的那片碧湖上,才停下了腳步。
碧綠的湖水蕩著微微波浪,劃起一圈圈的漣漪,迷得人隻想深深望進去。周圍是一望無垠的山脈,整個碧湖就如同是一個聚寶盆,在群山的包圍下穩穩的蘊藏其中。
主仆二人就站在湖中央的涼亭裏,龍天耀雙手背在身後,眼中隻剩下那片青綠。就見他好似滿懷心事,英挺的眉緊皺著,一副不願說話的樣子。
陌言自是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細細地掂量了下,才大著膽子開了口,“主公,可是在為公子之事煩憂?”
龍天耀聽了卻並不回答,隻是歎了口氣問道:“陌言,你說,我這麼做是不是錯了?”
陌言搖搖頭,“主公隻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在陌言看來,並無任何差錯。”
龍天耀點點頭,眼神似乎望得更遠了,“既然我此時此刻所做之事並無不妥,那他為何如此傷心?陌言,我聽得到,我聽得到他的心在流血。”
陌言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隻好守在一旁,眼神也向著前方望去。
“當年送走他也是不得已,原以為有你在身邊看著,十年的時間隻是晃眼雲煙,沒想到,還是變了。”他的語氣是極淡極淡的敘述,並無一絲一毫的怪罪,可陌言知道,主人現在很生氣。
“是陌言無能,辜負了主公的期望,陌言甘願受罰。”話說著,單膝跪下,低著頭準備領罪。
龍天耀回過身,隻是一擺手,“我沒怪你的意思,這十年來你也算盡心盡力了。”
陌言眼底閃過一絲感動,可卻沒敢起來,仍舊跪著。
龍天耀看了看他,神色瞬間又變回了平日裏那副精明的樣子,“說吧,是不是龍天川那裏又有什麼動作了?”
陌言這才抬起頭,看向他道:“主公果然料事如神,天淩堡一役不但沒傷到龍家兄弟,反倒是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龍天耀了然一笑,“他們和我鬥了這麼多年,若是真如此輕易就被我算計了去,也就不值得我那麼大費周章了。”話說著,腳步開始慢慢往回移動,“武林這塊地兒一直是朝廷煩惱了數十年的心病,那些自邑武功高強的名門正派自立門戶,早就不將朝廷放在眼中,若不是這十多年來魏天行那個傻瓜在那裏苦苦撐著,那些人早就反了。”
陌言起身緊隨其後,“主公高見,我們的人走了沒多久,朝廷的人馬便衝上山去,把各門各派的人都帶走了。他們明著宣稱那些掌門已不在人世,實則是被秘密軟禁起來了。”
“哼,朝廷去了這些個隱患,他龍家兄弟才敢放心的和我較量。”有些不削的冷哼了聲,龍天耀停在一處圍欄邊,“我挑這個時候去,也無非是為了乘勢把曉帶回來,畢竟那邊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
陌言點點頭,他清楚主公擔心的是什麼?跟在龍天耀身邊二十多年,雖然二人明著是主仆關係,可他卻是唯一一個了解龍天耀想法的朋友。隻不過麵前的人有著太多的放不下,壓抑了二十多年的性子至今還是沒有改變。
“對了,那朝廷那邊呢,眾大臣對此事有何看法?”比起天淩堡,他更擔心朝野上的變化。
“龍天川暗地裏集結了一批親信大臣聯名告發,可最後還是被陳閣老給壓了下來。”陌言淡淡回到,似乎朝野的局勢並未倒向對他們不利的一麵。
“恩,”龍天耀聽了點頭道:“有陳閣老在,我的確不必太過擔憂,他是三代老臣,又是我父王生前的親信。倒是有一個人,我挺在意。。。。。”
陌言似乎有些不解,他定定的看著龍天耀,忽然,想是恍然大悟道:“您指的是,沐篙山?”
龍天耀不再言語,嘴邊隻留下一抹深意的笑,徑自朝著花園方向走去。
陌言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想到剛才的對話,心下琢磨著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麼,是沐篙山嗎?那個逍遙快活,不知廉恥過活了十多年的人,這好日子也該到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