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林中的馬匹向著四麵八方散開,文臣結隊而行騎著馬匹在林中散步,武將們跨上馬匹則隨馬匹在林間肆意飛奔,獵物在一支支飛射而出的利箭中倒下,觀兩方獵物,左南枝的賭約必敗。
接到兩方消息的段錦暉一行人笑的開心,段錦暉與段華燁顏星恒三人各乘一匹良駒,身後是顏澤芝段華琳乘坐的一輛馬車,顏澤鈞趕著慢悠悠跟在三人身後,幾十金禾衛隨行。段錦暉似乎無心狩獵,馬匹走的不快背上的箭囊一箭未射。馬車中時時傳來歡聲笑語,聽不見兩人在說什麼,但段華琳笑的很開懷,顏澤芝的笑聲也不斷傳來。這一行人不像是去狩獵倒像是秋日踏景賞玩的遊人,段錦暉臉色淺淡眉宇間似乎有些凝重,其他人隻覺在歡笑中的這份安靜實在詭異,卻又不敢開口打破,直至,
“父皇,華琳不要坐馬車,”段華琳打開車門探身出來,顏澤鈞還未來得及停下馬車,已然飛身至段錦暉身前道,“父皇,華琳雖為公主,可騎馬射箭樣樣都會,豈能坐於馬車當個瓷娃娃?”
段錦暉怒看段華琳一眼,倘若馬再快點倘若他未能及時拉住韁繩,段華琳已在馬足之下!“華琳,誰允許你出來的?!”段華琳被這莫名怒意一震,方才說的話忘記,隻剩下委屈,父皇何事這麼凶過她?“我為何不能出來,芝姐姐不讓父皇也不讓,我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她今年也十四了,為公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為段氏女兒武藝比不得父兄可也不弱,為何哪裏都要有人保護她?!
段錦暉因段華琳眼中湧上的淚霧靜下心神,華琳什麼也不知道自然…隻是他決不能讓華琳出事,冷聲道,“回馬車。”
“父皇!”段華琳牽著馬頭,一跺腳不肯移開一步。
顏星恒眼看兩父女僵住,下馬勸慰道,“公主,皇上是擔心公主安危,還請公主上馬車。”顏澤鈞已停下馬車,行至前頭,行過禮後向段華琳勸道,“公主,獵場樹木叢生,極易被飛箭射中,請公主上馬車。”段華琳不依仍停在原地朝著段錦暉道,“我的身手總好過那些文弱書生,為何他們都可以我就不行?”
“公主說的對,”一道輕柔的嗓音兀然從幾人身後傳來,聽的人莫不皺眉,說這個陛下豈有不怪罪之理,隨聲看去是顏澤芝下馬車走來,行禮過後拉下段華琳牽著馬頭的手,柔聲道,“公主說的對,公主身手不差,可在皇上眼裏公主武藝再好年齡再長也隻有四歲,皇上斷不會讓公主受一點點傷,有這個可能也不會允許,所以公主還是同澤芝一起回馬車。”
段錦暉坐於馬身低頭看顏澤芝,眉目溫順乖巧可人,再看對段華琳的神色,真真切切當真是把段華琳當成親妹子一般,說的話又貼心順耳,可要真是此人隻是如此他也不會下這個狠心,段錦暉沉聲拉過韁繩道,“華琳回馬車去。”
“皇叔,容臣侄一言。”
段華燁看完這幕後駕馬上前道,“臣侄願為公主牽馬護公主安危,皇叔可放心。”
“芝姐姐,”段華琳已經同顏澤芝往回走的腳步停住,雙手拉住顏澤芝的手低聲撒嬌,“父皇,華琳在宮中也練習好幾日了,就讓華琳乘一會,就一會,好不好?”
這軟軟甜甜的聲音段錦暉受不住,顏澤芝也受不住,想同意卻又有顧忌,兩道目光一同看向段華琳的衣,湖綠短裝為秋日一片金黃添上盎然生機,這一行人中一眼就看見了段華琳,“回馬車吧。”顏澤芝先開口,段錦暉卻同意了,女兒是他的不需要她來保護,這是帝者的驕傲,“隻準一會,華燁,朕將華琳交與你。”
“請皇叔放心,”段華燁下馬拍拍馬背,馬兒停下四蹄靜立等候,“公主請上馬。”
“芝姐姐我很快回來。”段華琳飛快放開顏澤芝的雙手,聲音歡快如碎玉落一地哪還有半點剛才的沉悶,躍身至段華燁馬前上馬,“世子哥哥你可要跟緊嘍。”說完手上一用力,馬匹飛身而出,段華燁施展輕功在段華琳身側緊跟,留在身後的話依舊傲然不見一絲慌亂道,“公主專心騎馬,無需顧忌華燁。”
飛身而出的駿馬遠遠將餘下幾人甩在身後,段錦暉牽馬朝著段華琳消失的方向道,“隨朕來。”各人紛紛上馬,顏澤芝轉身回馬車卻未進車廂,同顏澤鈞一道坐在馬車外。
顏澤芝半倚在車廂上,看山看樹,聽耳邊風聲落葉聲,還有鳥鳴百獸叫喚,她看不見身邊三人,隻想最後再看看這藍天白雲和眼前秋日枯黃別有一番風味的景象。隻是可惜,看不見想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