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才翻開一封奏折的段華瑜甩手將奏折摔下書案,俊顏依舊溫潤黑眸卻不再溫和暗浮冷寂。
蕭晨微從坐榻上起來彎腰拾起奏折合上抬步走上台階,這已經是第五次段華瑜摔奏折了,蕭晨微從未見過如此的段華瑜,氣急敗壞嗎?不是,那俊顏依舊鎮定眸光從未混亂,蕭晨微隱隱覺得他看奏折看到的是另一個人,他不願想不願提,甚至連與此人有關的事都不想知道,卻不得不看。
蕭晨微能想到的隻有一個人——顏澤榕,顏澤榕失蹤段華瑜將瀘州的顏星煒調往嘉州,可主將失蹤軍心已散五處城池已然失守,嘉州快保不住了,五封奏折五方城池段華瑜見奏折想到的隻能是本該守住嘉州的顏澤榕。
“皇上莫生氣身子要緊,顏將軍重情重義定會回來的。”蕭晨微柔聲勸慰,殊不知那“重情重義”正中段華瑜痛處,溫潤斂下眉頭一蹙,抽過蕭晨微手中奏折冷冷嗬斥,“退下!”
“臣妾知錯。”蕭晨微慌忙跪地低頭認錯,雖然她不知錯在何處。
“下去。”段華瑜莫名煩悶,她不是她!差的太多!
“臣妾告退。”
禦書房中隻餘下段華瑜一人,空蕩的屋子愈發覺得空曠還有冷寂,那人在哪裏做什麼想什麼有沒有會不會想起他?忽而覺得從小立誌要握在手中的江山抵不過那人頑劣一笑,倘若沒有她那他坐享軒轅也隻是守著皇位看似尊貴卻無心無情的行屍走肉。
黑眸倏地一亮望向禦書房,他聽見那人的聲音聞到了那人特有的熟悉味道,心有些企盼手微微顫抖,她來了嗎?禦書房的門卻遲遲未開,段華瑜黑眸中的神采同門外的落日一樣慢慢淡去淡去,坐在坐榻上的身子三分無力三分頹廢餘下四分是深深悔恨,話已出該如何收回?高傲如她怎麼會來?
書案上還有一半未看完的奏折,段華瑜掃過一眼無心批閱,身形未動靜坐著等日頭完全落下禦書房中陰暗一片,“皇上該用膳了。”外屋的賀七司隻覺屋中寒意纏人,裏麵的人是從未見過的冷寂。
“下去。”段華瑜揮手揮退賀七司,“沒朕吩咐誰都不準打擾。”
“是,奴才給皇上點盞燈。”
燭光從綠紗宮燈中透出在屋中散出的光芒清幽淡雅,這是顏澤芝心血來潮給他換上的紗,說這光看來比橘色的燭光亮些,段華瑜輕撫綠紗黑眸透過宮燈看見另一盞為他點亮的微弱燈盞,在燭光下姿容傾城的人等候他歸來,如今那盞燈是否還點著?
突地,禦書房中參進一絲殺氣,段華瑜溫情的黑眸一沉從宮燈前退開,劍光一閃宮燈熄滅如水劍身映著月光在屋中閃動。“鏗鏗鏗~”刀劍相交的聲響傳出交手的兩人未曾手下留情,黑衣人劍勢迅猛淩厲劍劍刺向段華瑜要害,段華瑜短刀架住劍鋒輕巧避開攻勢,兩人在攻守間一個進前一個後退,在黑暗的屋中之見兩道劍影刀光如光電疾馳飛閃看不見人影。
忽而劍影躲開突來的刀光,黑衣人慢下身形逼迫段華瑜也緩下攻勢,執劍的右手鬆開左手接住劍柄反手一刺,右手化掌推向段華瑜心口,來不及用短刀架住劍鋒的段華瑜側身避開劍身,卻不能分神去看黑衣人擊來的一掌,手中的刀快速一轉反握刀柄憑借感覺割破那掌。
“噗~”一聲輕微的動靜在屋中響起,轉身看去隻見黑衣人從窗戶中翻身離去,眉頭一皺那武功的路數很熟悉。
禦書房中燈光亮起金禾衛在顏澤愷帶領下快步跑入,“臣等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平身,傳令下去捉拿刺客,不論死活!”段華瑜淡淡掃過泛著刀刃,淡藍之上有一絲血跡,角落中有分成兩半的黑色小蟲還在蠕動抽搐,溫和的黑眸深沉無比,顏澤榕在何處今日行刺是為何他已然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