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離苦笑一聲，“愛我的心？當年我在少管所，外公和小舅傾盡傅家之力救我的時候，你們在哪裏？我求你們幫幫外公，幫幫傅家，幫幫我的時候，你們在哪裏？我漂泊在外十年，你們又在哪裏？如此，還說愛我嗎？如果這就是你們的‘愛’，那也未免太廉價勢力了些。”
顧明輝臉上血色盡退，他目光受傷道：“小九，當年的情況複雜，壓根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後來我和你爺爺決定幫忙的時候，季家已經出手，你外公也......沒了。”
顧九離：“既然如此，那現在還有提出來的必要嗎？”
這樣冷硬的態度，讓顧明輝不知如何是好。
他張張嘴，想說什麼，卻找不到話。
隻能看著這個他愧疚心疼的女兒用一種冷漠嘲諷的眼神盯著他。
冷漠嘲諷！
顧明輝心頭一痛，“小九，當年你出國之後，爸爸真的有想去陪你的。但那個時候國內發生了一些事情絆住了腳，後來聽你小舅說阿楓和你小舅媽都在那邊陪著你，爸爸才放下心沒有過去。”
顧九離神色毫無波動地盯著他，“你繼續，我聽著。”
見此，顧明輝這才意識到，傷害早已被成年累月的磨礪結成了永遠的疤痕。
這並不是他此時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明白，消弭掉的。
尤其是十年前的事情，他要怎麼跟她解釋？
想到傅鼎寒叮囑過他的話，顧明輝沉默了。
見顧明輝不說話，顧九離也不想繼續浪費時間。
她攪動著咖啡，然後站起來一飲而盡，放下杯子。
“我現在過得很好，並不想再看見你們。要是可以，你大可以當自己沒有我這個女兒，反正你現在一兒一女湊成了‘好’，多我一個也算是多餘。告辭！”
說完，正欲轉身離開。
顧明輝伸手拉住她，責備道：“你胡說什麼？你永遠都是爸爸最寶貝的女兒，爸爸怎麼可能當你不存在？”
最寶貝兒的？
顧九離眨了眨酸澀的眼，偏過頭勾唇笑道：“這個世界上最寶貝的東西是財富，是權勢，可以是任何價值連城的東西，但絕對不會是人！”
顧明輝被這樣的眼神刺的心頭一痛，怔楞地鬆開了她的胳膊。
顧九離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出咖啡館。
坐進車裏準備驅車離去的時候。
顧明輝追上來遞給她一個便利貼。
“你爺爺身體不好，醫生說情況很糟糕，他一直惦念著見你一麵。我早前派人去國外找你，但沒有消息傳回來。要不是今天遇到你，明天我就準備去傅家一趟了。”
見顧九離握著便利貼不說話，顧明輝繼續道：“不管怎麼樣，他是你親爺爺！”
顧九離“嗯”一聲，沒說去也沒說不去，就驅車離開了。
車子拐過路口的時候，她還能看見顧明輝在後麵看著她的身形。
顧九離用力眨眨眼，想要將淚腺湧出的水蒸發掉。
......
傍晚，季如塵回到家。
看到端坐在沙發上什麼事都沒幹的溫如是，一時間還有點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