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將茶花的外衫中衣盡數剝去,露出裏麵的素白肚兜時,卻猛然一怔,看著茶花左右鎖骨處的兩塊傷痕,呼吸滯了半拍,整個心都揪了起來。
“阿茶,這是怎麼回事?是……是誰幹的?”
茶花連忙扯了衣服捂住鎖骨處醜陋的疤,低頭咬牙不說話,隻覺又是難堪又是心酸。
當年聽說徐宴死在沙場,連屍骨都沒有,婆婆說好歹抓一把沙土回來,於是她一個女人獨自去了涼州邊境,卻被敵軍俘去穿了琵琶骨,要不是被那江湖綠林好漢趙有慶救下,她早就死了。
徐宴握住茶花的手,啞聲問:“是誰?”他不敢想象鐵鉤穿進茶花鎖骨內她有多疼,這一刻他開始痛恨自己,他寧願自己被千刀萬剮,也不願茶花受一點傷害。
“是誰?是誰害我的茶花?”他的眼眶微紅,聲音顫抖,一寸一寸拉開茶花捂住傷疤的手,細細看著那兩個醜陋的疤,心在滴血。
茶花看著他這般模樣,心頭頓時一軟,低聲道:“當年我去涼州找你時被敵軍抓俘虜鎖的,都過去十幾年了,早就不疼了。”
徐宴將她擁入懷中,一點點箍緊,“茶花,茶花……”
茶花見他這般,知他是真的憐惜自己,頓時心間五味雜陳,“宴哥哥,我早知道你不是無情無義的人,在清溪鎮你認出我,非但沒有殺我,還將我帶到王府,退了公主的婚,讓我做你的涼王妃,我有時候想想,真是沒什麼不滿足了。”
徐宴輕輕貼著她的臉頰,“茶花,我今生最暢快的不是當上了平涼王,而是在那清溪鎮又與你重逢,我怎麼會殺你?我真……真恨不得掏心掏肺,把我的命都給你。”
茶壺捧著他的臉,凝著他的眼睛,過了許久才道:“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多少困苦艱難我都不願再提,我今天隻跟你說,我茶花雖然是個鄉野婦人,卻也知道從一而終的道理,這麼些年,我隻有你一個男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茶花還是茶花。”
徐宴聞著她身上的淡香,再看她此時眼中含淚,無比認真地與自己說這些話,他仿佛覺得心都要碎了,碎在茶花的軟語中,碎在茶花的眼淚裏。
他將茶花緊緊揉進懷裏,“從今以後,再沒有任何人可以欺負你。”
茶花想起年輕時候受了委屈,他也是這麼摟著她,安慰她。許多年過去,很多人很多事都不一樣了,他成了位高權重的王爺,可是有些事情,還是沒變。
心裏好像有一絲蜜化開了,她抽了抽鼻子,問:“我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自然。”
“那我想在咱們後院裏種些瓜果蔬菜,那裏空地多,長的都是草,雖說好看,也太浪費了。”
徐宴微微一笑,揉了揉她一團哭得亂糟糟的青絲,柔聲道:“自然可以,明日我來開荒。”
“還有。咱們兩個兒子,平安不消說,還在讀書。隻是長生今年有十五歲了,該給他物色媳婦了,這是頭等大事。”
“嗯,你喜歡哪家的姑娘,由你做主。我在今天的位置,一眾朝臣皆需敬我幾分,所以兒子的婚事我亦不會幹涉阻攔。”
茶花聽了這話,心裏又安穩幾分,想了想,又道:“你身旁那些美貌女子怎麼辦?”
徐宴垂眸看向她,見她眉眼含嗔,真真媚到骨子裏,他想起五月的梅子,現在的茶花,已經不是青澀的梅子,而是紅透泛紫了,一顰一笑透著萬種風情。
他忍不住握住她的肩,啞聲道:“再美貌也越不過你去,阿茶,那些女子別說我看不見,就是看見了,在我心中卻是不及你。我與那周梨玉根本什麼都沒有,昨日確是去了她院中,隻因她一再相請,說太後娘娘有聖意給我,我才去看了一眼。並未留宿在她那裏,更沒碰過她的身子。”
茶花見徐宴說得認真,心知他並沒騙自己,想了想道:“這個小姑娘心眼忒重,我不喜歡。”
徐宴點頭表示讚同:“我本以為她是官宦家的小姐,性子也溫良嫻淑,便存了留給長生的意思,今日看來,此女並不簡單,或許是濮陽長公主的人。”
茶花一怔:“為什麼?”
“那個痞子的出現並不是巧合,我已經查出,他是被是濮陽長公主指使人接入京城的,他詆毀你時是周梨玉告知我去看。哼!她們太小看我徐宴了,我若連這點伎倆都看不出,還當什麼平涼王……”
正說著,茶花卻一把推開他,沉下臉重重“嗬!”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