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歌聲幻境(三)(1 / 2)

衛子墨恍恍惚惚中回到了兒時,那時雲巔還沒有戰亂,自己家境也不錯,每天都過著悠閑的小日子。

“少爺,您快下來!若是摔著了,老爺夫人非打死我不可!”衛子墨的貼身侍從阿瑞站在樹底下,焦急地朝著樹上的衛子墨大喊。

“阿瑞,你別喊,別把我爹娘招來了。”衛子墨每次趁爹娘不在的時候就偷偷爬上院子裏的那顆大樹,坐在粗壯的樹枝上,看著園外的街景,心馳神往。

阿瑞是新買進來的,衛子墨的爹娘怕他無聊,就幫他買了個侍從回來陪他玩。

因為衛子墨是家裏的獨子,他的父母親又是老來得子,珍惜得不得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老父母覺得他小,出門會被人販子給拐走,就不許他出門。

衛子墨隻能通過這棵樹,去看外麵的世界。

春天,他坐在樹上看著人們扛著鋤頭在地裏鋤地,播種。看著光禿禿的土地開始冒出綠芽,綠芽漸漸長大成為莊稼。

夏日的陽光很強烈,衛子墨會選在早晨或者傍晚坐在樹上看日出、日落。

太陽漸漸的從地平線升起,第一縷曙光照亮大地,打破夜的寂靜,帶來一絲光明。人們接連起床,升起嫋嫋炊煙,開始新的一天。

到了傍晚,天空會被太陽染成紅色,紅色的天空,紅色的雲,莊稼也是紅色的。紅色逐漸褪去,被黑色取代,喧鬧的街道也慢慢地安靜下來。

每天同樣的日出日落,衛子墨並不覺得枯燥無味,反而覺得很神奇。光明驅散黑暗,帶來生機,黑暗又會取代光明,帶來寂靜。周而複始,循環往複。

秋季,人們收割莊稼,金燦燦的稻穀,紅彤彤的果實,莊稼人的喜悅溢於言表。

冬季,大地被白雪覆蓋,地裏偶爾有幾隻野兔竄過,留下一串腳印,似乎是在告訴人們,不是所有動物都會冬眠。

有時,衛子墨會在樹上坐一整天,一動不動,似是老僧入定般,叫都叫不應。

當然,這是在他爹娘都外出的時候才會發生的事情。

他爹娘在家的時候,他就會挑那種爹娘都在忙,沒時間管他的時候,偷偷爬上樹,偷得半日閑。

時候差不多了,衛子墨便小心翼翼地爬下樹,腳剛著地,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你在幹什麼!”

衛子墨心中大叫不好,緩緩轉過身,低著頭“爹。”

衛子墨的父親衛如風雙手別再後背,見衛子墨低眉順耳的樣子,剛剛的怒火瞬間被澆滅,腦子裏一大堆教訓他的話也拋之腦後。

衛如風蹲下來,與衛子墨平視道“子墨,爬樹太危險了,萬一摔下來,你叫爹娘如何活?答應爹爹,以後別再爬樹了,好嗎?”

衛子墨看著衛如風,心裏縱有萬般不舍,也不忍爹娘傷心,隻得忍痛點頭。

後來,雲巔大亂,衛如風的生意受損,便拖家帶口去尋找自己的好友顧梓瀟的幫助。

路上,衛如風因感染風寒,還沒到玄機閣,就撒手人寰,留下寡兒寡母。

幸虧,顧梓瀟收到了衛如風的信函,尋到了衛子墨和他母親,將其帶回了玄機閣。

從此,衛子墨就在玄機書院學習,而他的母親也在玄機閣謀了一份差事。

衛子墨漸漸長大,修為雖說比不上顧琰睎和玄月二人,但在玄機閣也不算差的。

一日,衛子墨接到任務,下山收集雲巔國丞相府私賣官鹽的證據,卻在雲巔國偶遇了故人——阿瑞。

衛如風家道中落後,遣散了仆人。

亂世存活實屬不易,阿瑞當過兵,後來受了傷,成了殘疾,就被趕出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