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叩見聖上。”淩雲若叩首施禮。
朦朧轉醒,入目的是尚書大人笑意盈盈的嘴臉,關切到幾近討好的言語,委婉的說起在她偷睡時分聖上的親臨以及轉達要她醒來後前去禦書房麵聖的旨意。
她竟睡得酣實香甜,以至聖駕臨前絕然不知?快速的整理了儀容,淩雲若不敢耽擱的一路快走。若不是皇宮內有規定大臣如非護駕或有緊急軍情容稟,一律不得使用輕功的條率話,她早就跛足狂奔。
“睡醒了?”淡淡的問話聽不出喜怒,翌慶帝手執朱筆,低頭批閱堆放在書案上的奏折。
“是,請聖上恕臣之過。”見聖上並無怪罪之意,淩雲若膽大的請求饒恕。
“雲若初入官場難免會有點不適應,小小過錯,朕不會追究,淩侍郎下次注意便可。”翌慶帝擱下手中的朱筆,抬首方覺愛卿仍維持著問安的姿勢:“雲若快快起身,賜座。”
“謝聖上。”尋了個位置,淩雲若依言坐下。今日的聖上,大有和她談長篇大論的勢頭,怕是得費點勁用點腦,不好忽掩應付的。
“禮部的事情做得還上手麼?”
“先皇早逝,朕十二歲就登基,比你還要年輕,一個什麼都不太懂的毛頭小子就要坐上金鑾大殿那張龍椅上,擔起一國之君的重任。”
果真,帝王連給予她回話的時間都未有,已然的開始徐徐而談:“朕以孩童的年歲初登大寶,朝中想把朕從皇位上拉下的大有人在,兄弟的窺視,藩王的爭奪、鄰國的動亂,百官的觀望,麵和心不靠的局勢,令當年小小年紀的朕深感乏力,常常深夜下榻在這禦書房,早朝時以龍椅為入床,眾臣的聲音為入眠曲,一度使朕甚至萌生了想退位的念頭。還好,朕遇到了你的父親,鞏固朝綱、保忠除奸、開疆辟土……可說,翌興王朝能有今日之昌盛,朕能有今日之安穩,你父親居功至偉,功不可沒……可惜,你父親不愛官場,喜歡平淡無爭的生活,早早的就辭官隱退。這麼多年來,朕曾多番邀請你父親重返朝廷,都遭致婉拒,朕雖惜才,也願意尊重恒遠的選擇。”
“勞聖上如此掛心,臣在此代家父賠個不是,隻是家父心性平和,心寄山水,情掛田園。”帝還多番邀請爹返朝?這倒是從沒聽爹提起過。
“不礙,現在你來了。”翌慶帝直直的看向淩雲若:“都說虎父無犬子,朕相信淩恒遠教育出來的兒子定當不會讓朕再次失望的。”
“多謝聖上的抬愛。”感情聖上是把她當成了爹的替代品了?
“淩侍郎,朕問你,依你之見,煜兒和昊兒誰更能勝任儲君之位?”
“這。。。”太過尖銳的話題紮得淩雲若頭皮一陣發麻。
“昊兒在慶封城與你有過一段交情,煜兒在雲榮峽穀救下了你一命,友情恩情他們各占一個,不偏不倚,這個問題問之於你,朕認為是最為合適的,你不妨大膽直言,朕恕你無罪便是。”
“那臣就鬥膽直言了……。”雙手高抬施禮,淩雲若硬著頭皮,小心斟酌回答。
好個友情恩情各占一個,好個不偏不依,天家人果然將的都是天家話。當今聖上不是庸才,她就不信,以聖上的才智會看不穿她心之所向,會洞察不出雲榮峽穀的肇事者,卻執意要從她口中求個明言,要她親口暴露出自己的選擇。
難怪爹會迫不及待的辭官歸隱,有謂是伴君如伴虎,這官,恰實難當。
和來時的匆忙徑庭,思索著心中事,淩雲若踱步在禦花園內行走。
“何人,見到蝶美人還不下跪行禮。”
不是未行至眼前嗎?淩雲若停下腳步,皇宮不必鄉野,一舉一動都需謹慎,縱是思考,她也注意到了遠處一群宮女簇擁著一位妃子裝扮的女子,盈盈行來。
華服綢緞、纖細嬌柔,熟悉又陌生的宮裝美人。
入宮以來,心心念念的隻有報仇,恁忘了與三皇子別於慶封所托之事
“舞蝶——”淩雲若詫異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