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正砂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卻沒有吱聲。
慕容風恨得牙癢,卻還是強忍著道:“看來,本宮有必要提醒一下鬱大人了。城西那塊地,兩年前曾有苦主告到大理寺,說有京城的權貴強行圈地,使得她家破人亡。”
鬱正砂聞言卻緩緩直起了身來,“殿下所說這件事,臣也有所耳聞,不過臣記得,當是殿下親審此案,大理寺已經做了結案處理。”
慕容燕回聽到這裏,忽然無聲的笑了。這兩隻狐狸打的好機鋒,難怪當是他就覺得這案子結得蹊蹺,果然是慕容風從中做了手腳。如今鬱正砂將慕容風是主審一事提了出來,無非就是想提醒慕容風,這事牽扯不到他,自然慕容風用這件事來威脅他,也就毫無意義了。
慕容風不傻,自然也聽得出來,他握著紅木椅把的手嘎嘎作響,半晌他才道:“一言九鼎,不想,鬱大人竟然也是個忘恩負義之人。”
“一言九鼎,那是在有承諾之時。老臣不記得當時給過殿下什麼承諾,或許……是殿下會錯意了?”鬱正砂說得也是極穩,帶著滿滿的自信。
慕容風終於忍不住冷哼一聲,從袖籠裏掏出一張布帛來。
“本宮早已猜到鬱大人記性不好,故而特地留了這個東西提醒提醒您。”
鬱正砂一看,瞳孔驟然一縮,那竟然是那個女人寫的血書狀紙,告的是鬱正砂迫害她母子,幸而得到大皇子所救雲雲,總之是將鬱正砂踩得體無完膚。
看著鬱正砂漸漸蒼白的臉,慕容風才算出了一口惡氣,略帶得意的說道:“如今那對母子被我安置在別處,若是鬱大人還是想不起當年對本宮的承諾,少不得要請她們出來幫鬱大人再想想了。”
慕容風說到這裏話音一頓,“雖然本宮審案有誤,可終究比不過鬱大人這強行圈地,高價售出從中牟利的罪過大。何況,本宮是父皇的兒子,鬱大人卻隻是父皇的臣子,這一字之差何止千裏。鬱大人……你可得好好回憶回憶了。”
鬱正砂終於繃不住了,皮笑肉不笑的朝著慕容風一鞠躬,“殿下這麼說,老臣想起來了,那一次若不是殿下出手,老臣可就要慘了。”
慕容風也冷冷一笑,“鬱大人記起來就好,記起來就好。”
鬱正砂立刻轉了話題,“不知道殿下此番前來,有何吩咐?若是老臣做得到,一定為殿下肝腦塗地。”
“肝腦塗地倒是不必,隻是聽聞鬱大人素來從商有道,本宮想向鬱大人學習一二。”
“這……”
鬱正砂正要推辭,卻見慕容風有意無意的將那血書折好,動作大得瞎子都看得見。
老謀深算的鬱正砂哪裏肯在陰溝裏翻船,一咬牙道:“老臣稍微有些薄產,不如就贈予殿下十分之一的幹股,這樣一來殿下隻需要等著紅利就是了。”
慕容風聞言滿意的“嗯”了一聲,又想到這鬱正砂詭計極多,怕他再度不承認,便道:“這口說無憑,鬱大人不介意就擬個合同如何?”
鬱正砂急忙道:“殿下,這合同一擬,落了真憑實據,恐怕……”
“無妨!本宮自會收妥當。再說,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隻要你我不說,還有誰會知道?”慕容風說罷,徑直走到鬱正砂的桌邊,親自提筆擬了一份合約,然後利落的簽字蓋了手印,這才遞到了鬱正砂跟前。
事已至此,自己的尾巴又捏在了慕容風手裏,好在,對方僅僅是求財,這世間能用錢解決的倒也都不算大事。
鬱正砂刷刷刷簽下了自己的字,蓋了手印。慕容風滿意的吹了吹墨,小心的折了。
“鬱大人果然爽快人,生意上的事,若有用得著本宮的地方隻管開口就是了。如今你我可就是一家人了。”
慕容風說著忽然一頓,“不對,鬱大人,你我可早就是一家人了,對不對?嶽丈大人。”
鬱正砂皮笑肉不笑的抖了抖肩膀,見慕容風久久不離開,自然會意。他從抽屜裏拿出一疊銀票雙手呈到慕容風跟前,“這些便是本月的紅利。”
慕容風拿過去瞧了瞧,滿意的笑了,“那麼,嶽丈大人辛苦,小婿就此告辭了。”
夕落看著鬱正砂送走了慕容風,利落的翻進了鬱正砂的臥房,拉開抽屜一看,裏麵早已空空如也。
夕落癟了癟嘴,一轉身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