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顧臨川忍不住拔高了聲音，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往這裏看。
“你確定你沒聽錯？！”
這個該死的管家，還是一如既往地惹人厭，竟然要趕他離開？
“顧公子，小人絕對沒聽錯，老爺的意思是……”
管家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顧公子自己走，大家臉上都好看，要是把事情扯開來了，到時再趕顧公子離開，就鬧得不好看了。”
“你！”
顧臨川氣結，又不可思議地瞪著管家。
若東陽不是該把他奉為座上賓，請他到內室去親自感謝麼！
若嵐嵐不是應該來拜謝他的救命之恩，對他芳心暗許麼！
怎麼事情全然不同了！
“顧公子，您是要自己走，還是讓若府的下人們送您一程呢？”
管家見顧臨川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語氣也就不客氣了一些。
“我自己會走！”
顧臨川拂袖而去，離開了若府。
管家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這才啐了一口：
“什麼東西！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呢！”
不就是個門客嗎？
要不是老爺覺得，這件事鬧出去不好看，而且若府的婢女這麼容易被顧臨川蠱惑，對小姐的名聲也不好，才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顧臨川呢！
顧臨川走出若府的大門，卻是有些迷茫。
他不自覺地往前走，繞過了前麵一條街，來到了一間幽靜的宅邸門口。
現在那大門口還掛著牌匾：
“趙府。”
趙府？
他搖了搖頭，很快回過神來。
不錯，這裏現在還是趙府，並不是他的顧府。
等他成為顧相爺之後，這裏賓客盈門，車馬從府門口塞到街口，不知多少人排著隊，想要見他一麵。
顧相爺府，是京師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府邸。
不僅因為風度翩翩的顧相爺，更因為這座府邸。
這座府邸是照著上古八卦陣排列的，據說風水極佳。
在這裏住的十幾年，顧臨川的確是青雲直上，順風順水，春風得意。
可是……
他現在不住在這。
這個時候的顧臨川住在哪裏呢？
站在原地想了半天，顧臨川才回想起來，他現在租住在北鑼鼓巷的一間破落小院子裏。
就連這間小院子，都是他成為五皇子宗白易嶽家劉家的族親劉大遠的門客之後，得到的封賞，才堪堪租得起的。
北鑼鼓巷……
顧臨川在迎娶若嵐嵐之後，便離開了那地方。
直到後來，他已經身居高位的時候，才回去看過。
時光久遠之後，對顧臨川來說，那是當年飽經磨礪的美好過往。
但至少在現在的他看來，肯定並不美好。
北鑼鼓巷是市井小民的居所，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
不過，不回北鑼鼓巷，他又能去哪裏呢？
顧臨川皺起眉頭，前世的他，在這個時候，似乎因為救下若嵐嵐，得到了若東陽的賞識，若東陽百般挽留之下，他才不情不願地住在了若府的廂房，自此便遠離了那處地方。
……
顧臨川在北鑼鼓巷裏，如同沒頭蒼蠅似的亂撞，撞了大半天，終於找到記憶中那間破舊的房子：
這房子，遠比他想象中還要破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