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
皇貴妃想起往事,臉上不由露出一些溫柔的色彩。
當年,皇帝還不過是一名無人關注的皇子。
因為不受先帝寵愛,皇帝娶的妃子,也不過是家世平平,也就是當今的皇貴妃。
兩人感情甚篤,從無矛盾。
隨後一場紛亂,先帝的寵妃謀逆,一時宮中血流成河。
在這個危急關頭,先皇後的母家,決定擁立當今皇上。
為此,皇帝許了他們家女兒一個皇後之位,並發誓此生不會有第二個皇後。
由原本的皇子正妃,變成了側室,皇貴妃的心中自然不好受。
而皇帝也覺得虧欠她良多,對皇貴妃多有補償。
為了不讓皇貴妃受新皇後的欺淩,皇帝還特許皇貴妃不受皇後轄製。
可想而知,這樣的關係,怎麼能讓皇後滿意?
皇後沒想到,自己娘家擁立有功,入宮之後卻是要受一個皇貴妃的氣,心裏也無法服氣。
帝後關係日漸惡劣——
直到皇後懷有了身孕,也就是七皇子宗白墨。
看在孩子的份上,皇後放低了身段,皇帝也努力緩頰,兩人關係漸漸緩和。
皇帝發現,皇後其實並非跋扈不講理之人,隻是難以接受皇帝的猜忌和偏心罷了。
甚至他還發現,皇後其實有不少優點,性格也很可愛。
這樣的場景,顯然是皇貴妃不樂見的。
於是,她就聯合了同是出身皇子府的趙淑妃,對皇後使了一計。
“於是,父皇就發現,皇後在進宮之前,與母家的表哥關係不清不楚,甚至孩子的來曆都十分可疑?”
宗白墨淡淡地接上了皇貴妃的話。
皇帝心中一驚,隨即幹澀地笑了:
“原來你一早就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有用嗎?父皇從來沒想過探究其中的原因,也沒有信任過母後。”
宗白墨冷笑起來:
“父皇要和皇貴妃鶼鰈情深,就不該拿我母後來做驗證真愛的筏子,如今你們真愛的結晶因為父皇的偏心而死,焉知不是報應?”
“你!”
皇貴妃聽到這話,氣得眼珠都要迸裂了:
“那也是你三哥,你怎麼能如此無情?!”
“無情?三哥?皇貴妃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你們平日裏可從沒念過我半分兄弟之情,這會倒跟我講起三哥來了,當初他打斷我的手臂時,你跟我說過兄弟之情嗎?”
宗白墨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每到陰雨天氣,還會隱隱作痛。
如果當年不是若天行硬要替他醫治,恐怕現在,他早就是個殘廢了。
皇貴妃一時啞然,片刻之後才喃喃自語起來:
“誰讓她要進宮?誰讓她要做皇後,誰讓你是她生出來的?”
“你說的對。”
宗白墨笑了:
“所以雖然你害死我母後,但我最恨的還是父皇。”
漠視他們母子的皇帝,才是背後的罪魁禍首。
“靠著我母後登上帝位,卻嫌她妨礙了你的真愛,父皇這個過河拆橋的本事,可真是好。”
皇帝沒有反駁宗白墨的話,隻是顫著聲音問他:
“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謀劃的?”
“我何須謀劃,多行不義必自斃,父皇今日不是看到了嗎?”
宗白墨嗤笑一聲,走出了養心殿,隻聽身後傳來一陣瘋狂的哭號,那是皇貴妃徹底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