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山翹著腳,啃著西瓜,一臉得瑟地望著邱雲平。雖說發電,太陽能啥的他也不懂,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嘲笑邱縣丞。
畢竟他才讀書,而邱縣丞可是舉人呢!堂堂舉人如此無知,豈不是很可笑嗎?
“那小子,你那樣看著本官作甚?”
察覺到於山異常目光的邱雲平側過頭,望著於山跟前小盆裏的一堆西瓜皮,冷哼了一聲道:“西瓜寒涼之物,素有寒瓜之稱,不宜多食。”
說話間便是起身,“衙門裏還有空房,老夫已令人打掃出來,你們不必都擠在這兒,這畢竟是花園!”
“這事小人可做不得主。”
於山繼續翹著二郎腿,還一晃一晃的,“這得跟縣主說。”
邱雲平冷哼了一聲,“宰相門前七品官,古人誠不欺我!”
說罷便是一甩袖子踏出了房門,留下一臉問號的於山。
“喬肆,他啥意思啊?”
喬肆望著邱雲平離去的背影,慢慢坐回到了書案前,拿起書本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低道:“大概是說咱們不懂規矩,狗仗人勢吧?”
“狗?!”
於山跳了起來,“誰是狗?誰是狗?!”
他將西瓜扔盆子裏,叉腰罵開了,“他們惡心人,還不許咱們還手?呸!什麼舉人,縣丞的!一群隻會壞事的東西!要沒這群狗官,咱們大明怎能沒了半壁江山?還是李想哥說得對,對這些人能動手的就別嗶嗶,往死裏懟,往死裏打就好!”
“若世上的事用打架就能解決,我們也就不用讀書了。”
喬肆顯得很平靜,說完這句便繼續低頭看書了。跟在大姑娘身邊後,不但課程變快了,而且還得天天鍛煉身體,跟那些親衛一樣要參加操練,留給他複習功課的時間真沒多少了,他不能浪費一點時間,必須抓緊一切時間學習。
於山囔了幾句,見喬肆不理他,不由嘀咕,“沒讀書前是個悶葫蘆。讀了書後更悶了!喬肆,你真沒意思。”
喬肆依然沉默,好似於山不存在似的。於山見此也無趣了,繼續坐下吃瓜,這樣的好東西可不能糟踐了,他還是頭次吃到西瓜呢。
剛吃了幾口,外麵卻傳來一陣急促的鼓聲,於山跳了起來,“是鼓聲,是鼓聲!喬肆,有人擊鼓了,有人擊鼓了!”
他說著就往外跑,可回頭一看,喬肆還坐在那兒,不由急道:“喬肆,有人擊鼓鳴冤了!不去看看?”
“我們又不會審案,去看什麼?”
喬肆蹙眉,“你想去便去吧,我還要複習功課。”
“真沒勁!”
於山嘟囔了下也不再勸解。雖說自小就認識,可他覺得喬肆讀了書以後越發沒人情味了,整日裏不是做功課就是在看書,越發無趣了。
知道喊不動這人,所以也不再喊,自己跑出了花園,直奔著大堂去。
正在研究武進經濟狀況的左弗聽到鼓聲後,便是放下了筆,道:“去將我官服拿來。”
“大姑娘,我聽人說,若是一般小案隻在二堂審理即可。”
椿芽提醒道:“大堂開審都要穿朝服,很熱呢。”
“如今都等著看我笑話,哪裏能去二堂開審?我這開了,指不定又有什麼風言風語。”
左弗搖搖頭,“咱們都來了十多天了,可常州官麵上可有人來拜訪?我父親雖已封爵,還是都指揮僉事,文官不來也就罷了,可現在一個武人都不來訪,你道這是為何?”
椿芽一邊從其他婢女那兒接過官服展開,一邊問道:“這是為何?老爺可是他們上司啊。”
“嗬嗬,可我爹現在在京口啊。”
左弗搖搖頭,“到地方上為官,若是當地士紳看你不順眼,可不管你是什麼來頭哦!這些人不敢明著來,但總能惡心到你的。”
“可,可他們為什麼要為難姑娘啊?就因為姑娘是女子?”
“不錯。”
左弗點頭,“就因為我是女人,所以他們看我不順眼,想想咱們唯一的女帝,她當真一點好事沒做過?當真那麼壞,掐死自己的女兒來陷害王皇後?”
椿芽懵了,“難道不是她掐死的?”
“嗬嗬,曆史是勝利者書寫的。”
左弗冷笑,“男人是這世上最脆弱的東西,為了掩飾他們的虛弱,他們可以幹出許多你想不到的事。本來世上的女子是不用成親的,但男子需要,所以才有了成親一說……”
椿芽徹底懵了。
這話她完全聽不懂……
左弗起身,將衣服穿好,外麵也傳來了餘風的聲音,“稟告大人,外有麻巷趙家大郎狀告其鄰王家二郎偷竊其家鵝,求大人替其做主。”
“這也來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