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追過去,撥開草叢,卻隻見到了腳印。
他立刻警覺起來,大喊道:“保護好大姑娘!”
“唰”的一下,所有親衛拔刀,將左弗的車團團圍住,眼睛四下看著,尋著可疑的地方。
可等了好一會兒,卻也沒什麼動靜,左弗的聲音從車裏傳來,道:“李想,我這還有一箱綠豆冰,你打開放到草叢邊上。”
“是!”
李想來到馬車前,從椿芽手裏接過了綠豆棒冰,拿出身上匕首將箱子劃開後,便放到了草叢邊上。
“繼續趕路吧!”
“是!”
椿芽爬上了馬車,道:“大姑娘,那草叢裏真有人?”
左弗笑笑道:“應是沒什麼惡意的人,隻是好奇我們在吃什麼。”
頓了頓又道:“也許是那些黎人吧,身手很矯健。這天氣炎熱,這一箱棒冰就當是我送他們的見麵禮了。”
“那玩意可稀罕,可是天上神仙吃的……”
椿芽小聲嘀咕道:“給他們吃可惜了。”
左弗在她腦門上輕拍了下,道:“怎得這般小氣?是短了你的吃的?”
椿芽嘟著嘴道:“連個人影也沒見著就要拿了一箱好東西出去,這不是很虧嘛!也,也許根本就不是人,是個兔子或者其他野獸呢?”
“那就讓野獸吃唄。”
“野獸還吃這個啊!”
“餓了什麼不吃?”
左弗笑笑,將冷風扇對著椿芽,道:“吹吹風吧,瞧你熱的……”
主仆二人說著笑,吃著綠豆棒冰,很快就將這事給忘腦後去了。一路前行,很快就到午飯的點了。
一群人停下,就著水壺裏的水,吃了一點壓縮餅幹後又繼續上路。一直走到天黑,冰棍都吃了好幾根後,才到了儋州地界。
得知知府老爺今日要來,儋州的知州穀梁一早早便帶了人在城外的十裏亭等候了。
見了車隊來了,立刻疾步上前,連連行禮,“下官儋州知州穀梁一恭迎大人!”
“穀梁(穀梁是複姓)大人莫要多禮。”
左弗走下車,虛扶了一把道:“這兩日要勞煩你了。”
“能替大人分憂是下官的本份。”
穀梁一道:“驛站已經收拾妥帖了,還請大人隨下官進城。”
左弗點點頭,“有勞了。”
左弗又上了馬車,借著馬車上的太陽燈散發出的光芒,她打量了這儋州的城牆。
看完後,便是苦笑。
這儋州一直受海盜侵襲的困擾,按理說城牆應算不錯的了。可她眼下看到的是什麼?跟土圍子也沒多大差別。就這城牆能防得住誰啊?
穀梁一也暗暗驚心。
這大人馬車上的照明工具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就是瓊山縣令說的那種吃太陽光就能發亮的燈?聽說這位大人在瓊山外修了營地,營地裏都是這樣的燈。
這將太陽光聚於匣子內,讓其發光,這不就是仙法了嗎?
心裏一肚子疑問,可也不敢多問。
本就身份懸殊,若再讓這位大人覺得自己多嘴多舌,以後別想好好混了。
進了城,將左弗安排到驛站,一番客套後,便是告退了。
左弗也未挽留,天色已經不早了,趕了一天路,大家都累得很了,索性早點睡,明日還得辦正事呢。
一夜無話,第二日,左弗帶上二十個親衛,坐上馬車與穀梁一直接去了洋浦半島上的鹽田村。
根據穀梁一介紹,在唐末年間,一群福建莆田的鹽工漂洋過海,曆盡千辛萬苦遷居到此,在洋浦的海邊開山辟石,建造家園和鹽田。
後來他們無意中發現,退潮後的石頭縫中殘留海水經日曬後可結晶成鹽。於是,他們就搬來石頭開始鑿槽曬鹽,曬鹽之法由此而成。
“這曬鹽之法雖妙,也省力,可產鹽卻不多。”
穀梁一歎氣道:“所以也那日聽大人說曬鹽可日常萬斤,我等才如此失態。”
“這樣曬鹽自然產量不高。”
左弗道:“直接用海水,海水含有的鹽分少,曬不出多少鹽的。等我先去鹽場看了再說,也許可以改進下生產方式。”
穀梁一點點頭。
一路快行,很快就到了鹽田村。
左弗走到村口時,已有一大群鄉民在裏正,甲長的帶領下在等候了。
一番問安後,左弗便要求去看鹽場。村民們也不敢多言,立刻帶著這位大官去看鹽場。
然後……
左弗見到了壯觀的一幕!
隻見這一片海岸上,全是大大小小,如硯台一般的曬鹽槽。此刻,鹽工們正在幹活。
他們拿著各色工具,將曬鹽槽上已曬好的鹽刮下來,小心翼翼的模樣,刮得似乎不是鹽而是金子。
左弗上前觀看,發現這種曬鹽方式不是一般原始,不由搖頭,道:“這鹽不應該是這樣曬的。濃度不夠,產量就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