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縮在牆角的周氏身子猛地一震。
一句“鎮國公要見你”差點將她嚇死!
是左大友的女兒回來了?!
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對於這位,在不知她是左大友女兒時,她曾敬佩過。一個為百姓說話的官,還是個女人,身為底層的她自然是敬佩的。
隻是眼下這個隻認禮法,不講情麵的大清官出現在她跟前時,她卻是哆嗦得不行,恐慌就像春日雨後的野草,迅速在心底蔓延,令她有種要昏厥的感覺。
身子軟成一團,被獄卒提溜出來時,甚至站都站不住。
吉文下意識地望了左弗一眼,望著她麵無表情的樣子,便覺周氏這怯弱一點也不丟人。因為,自己都覺害怕。
親手殺過無數韃子的人就是不一樣!那種從屍山血海裏走出的人,即便情緒內斂到極致,可也總會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左弗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她身穿一身藍色的綢緞,雖有些皺巴巴的了,可卻也看得出用料極好,上麵的繡工極精美。
目光往上移了移,一支蝴蝶落芍藥的步搖在昏暗的光線裏都隱隱透著光,一看便不是凡品。
“椿芽,將她的步搖拿下來。”
“是,大姑娘。”
“你,你,你憑什麼拿我的步搖?這,這是大夫人送我的見麵禮。”
周氏鼓足勇氣,道:“我,我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你,你不能如此對我。”
“你也知這是我母親送你的嗎?如今你傷了我父親,我取走我母親的東西何錯之有?”
左弗冷笑,“還有……我娘給你開臉了嗎?我爺爺奶奶認你了嗎?我的長輩?你也配?!椿芽,還愣著做什麼?將她這步搖耳墜都拿了,衣脫了。”
她望著周氏,一字一頓地道:“賤婦,就隻配衣食無著,任人羞辱!”
“你!”
周氏被氣得吐血。
雖然知道左弗很厲害,脾氣暴躁,可她真沒想到,人可以不講理到這地步。
椿芽上前,直接一把將步搖擄下,又將耳墜子拉下,一聲慘叫在牢房裏響起,驚得吉文連連道:“國公爺息怒!此婦人是陛下欽點要下官審問的,若是出了什麼事,下官擔不起啊!”
“你是怕陛下,還是怕這賤人的兒子報複?!”
左弗指著周氏道:“府尹大人,我父親如今生死未卜,難道我收回我母親的東西有錯嗎?!這等忘恩負義之輩,你還要我以禮相待?!而且,她根本與我左家無任何幹係,她那兒子也不是我父親血脈……”
“你爹都認了,你不認?!”
周氏忽然尖叫了起來,“你想說我兒子是雜種?!你才雜種,你才雜種!我兒子就是左大友的,就是左大友的,是你們左家的種!”
“椿芽給我掌嘴!”
“是!”
“啪”的一下,周氏的臉立刻就腫了。
椿芽的力氣何等大?莫說一個弱女子了,就一個男人都受不了她的打。
“鎮國公!”
吉文叫道:“你這是動用私刑!下官聽聞您最是重律法,怎可……”
左弗掃了他一眼,道:“吉大人很憐花惜玉啊。”
“你,你鬼扯個什麼?!”
吉文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下官豈是那等下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