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陰沉著臉,散發出來的氣勢很可怕。
作為一個一心想要複興大明的君主,他所有的行為都在模仿著太祖,成祖。
而他那段流離顛沛的經曆也使得他對臣子的品行格外挑剔,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
這會兒聽到杭州知府私改戶籍,隱藏在心底的那種陰冷,憤恨就冒出來了。
這是針對左家的陰謀?
想起父皇在時,那些大臣使出的各種手段,他的眼裏變得一片冰冷。
得知左大友在外有一個私生子,他是樂見這個孩子進左家的。身為帝王,再信任一個臣子也得有製衡他的法子。
如今左家一門兩國公不說,還掌著錦衣衛以及天下最強的軍隊,如果不分化掉一點權利,對這江山始終會是個危害。
左大友與左弗或許能保持忠義,但他們的部下,家人可說不準了。所以為了這江山以及左家,一個毫無根基依靠的私生子進左家,將來承爵,對左弗形成牽製,分化掉左家軍的實力,這無疑是最妥帖也最不傷情麵的辦法。
身為帝王,雖高高在上,可也要犧牲掉許多東西,這其中就包括私人的感情。或許左弗能猜到自己的心思,或許這就是她前幾日拒絕再與自己重溫過去的原因,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會改變自己的做法。
這江山不是朱家一個人的。
國破家亡的苦他已嚐過,他不想再嚐,也不想讓天下臣民再嚐一遍。
更別提,人是會變得。
當大權在握時,誰能保證自己不迷失?
隻是他雖有分化左家軍的心,可卻也不容許其他人用卑劣的手段攻陷左家。
左家父女於他有恩,於大明有功,隻要不謀反,他不會容許別人輕易踐踏左家。
“王鐸……”
陰冷冷的聲音響起,“杭州知府這個人……如果朕沒記錯的話,他是你舉薦的吧?”
王鐸汗都下來了,忙跪倒道:“陛下,葉德書雖是臣舉薦,但臣與他絕無私交啊!臣隻是見他精明能幹,便覺此人能勝任杭州知府。臣,臣一心為國舉人才,絕無私心啊!”
“好一個一心為國舉人才。”
朱慈烺冷笑,“那你給朕說說,周氏戶籍薄為何會有黃柏味?這周氏出生貧苦,為何四十五歲的人,看著卻像三十出頭?”
未等王鐸回應,朱慈烺又看向了左大友,冷聲道:“左愛卿,如今這件事疑點重重,已非你家事,你還要保持沉默嗎?!”
左大友臉一白,望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周氏,他閉上眼,發出重重一聲歎息,道:“回陛下,臣不敢隱瞞。臣記得當年,與周氏相遇時她十三歲,她今年應該隻有三十三。”
“轟!”
這下朝堂徹底炸鍋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杭州知府當真改了戶籍?”
“還故意做舊,這是要做什麼?!”
“他與此女到底什麼關係?!總不會他與此女有什麼不幹不淨的關係,這左伯乃是他之子吧?”
“這,這沒道理啊!就算是他的兒子,他幹嘛要送給靖國公當兒子?”
“以此挾持靖國公,好青雲直上啊!”
“此等手段著實卑劣!陛下,立刻派人將葉德書拘捕到案!擅改戶籍,遮遮掩掩,必有更大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