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也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我為何要盼人不好?”
左弗輕輕抿了口酒,望著孫訓珽道:“你很期待?”
“自然。”
他笑著飲酒,“你不覺有趣嗎?鬥來弄去的,卻是作繭自縛,心誌終是差你一籌。”
“你覺他真會那樣做?”
“連你都可打壓,又怎會對皇後留情?”
“說的也是。”
左弗咧嘴一笑,嘴上掛著淡淡嘲諷,“不過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與他的情誼到底是比不過夫妻之情的。”
“江山帝國遠遠比美人重要,這點,你不是最清楚嗎?”
孫訓珽靠在軟枕上,道:“母以子為貴,可若這‘貴’一人獨享了可就不美了呢。”
左弗垂下眼,想起拜見皇後時,皇後對自己散發出的淡淡敵意,她沉默半晌,抬手將杯中酒飲盡,道:“如此也好。這樣,我也沒必要承擔什麼了。”
“女子的嫉妒心很可怕,你最好還是祈禱來日新進宮的妃子厲害一些,不然皇後這眼珠子還得粘你身上。”
“凡人之心尚難猜度,何況帝王之心?”
左弗嘴角掛著諷刺,“若覺除掉我便能挽回天子之心,未免也太愚蠢了。”
“若想得明白,悟得透徹,又怎會生風波?”
孫訓珽輕笑,“你也莫小覷了皇後。她父親是教諭,蘇州乃是科舉大府,許多學子都受過教諭恩惠。如今教諭之女成了皇後,其本人也被封爵,巴結的人不知凡幾,尤其是若皇後這一胎生下皇子的話,必有大股勢力聚集,屆時,深宮可就困不住她了。”
“再聚集又如何?”
左弗冷笑,“你覺咱們的聖人會任由她胡作非為?”
“那倒不會。不過借力使力拆分權利這等事怕是少不得要做的。畢竟,夫妻一體,同心同德,周氏的事你忘記了?”
左弗眯眼,“皇後有推波助瀾?”
“這倒沒證據。”
孫訓珽嗬嗬一笑,將桌麵上左弗帶來的充電小風扇拉近了些,道:“你這些小玩意真是實用,這個當真送我了?”
“嗯。”
左弗從身邊的包裏扔出一塊太陽能充電板,道:“這個放太陽曬曬,能給這個小風扇充電。待我空些,調了工匠去你家裝上太陽能板,電燈,電風扇。”
“那我就多謝了。”
孫訓珽倒也不客氣,直接就接受了。
左弗也不意外。
這個人要客氣了她反而要害怕。
帶來了兩個隨身小風扇,兩人一人一個,這天氣吹著正好。
今年天氣略反常,已快中秋了,可白日正午裏卻還是有些熱。用這小風扇打一打,人也會舒服不少。
左弗抿了口酒,道:“你查出什麼了嗎?”
“你忘了我剛剛跟你說的?”
孫訓珽起身,將一盤魷魚幹推到左弗跟前,“嚐嚐這個,這東西下酒不錯,我都讓人撕好了。”
“你快說啦!”
她起身,坐直了身子道:“你是不是查出了什麼?”
“倒也沒有。”
孫訓珽搖搖頭,“隻是有點懷疑罷了。我剛不跟你說了嗎?皇後的父親是教諭,如今封了爵,女兒成了國母,以前那些不親熱的學子也會巴結上去。不然,以你娘的能耐能讓這事擴散開去?
這人在高位分下麵人的權是理所當然的,可畢竟也隻是想分化權利而已。”
左弗一眯眼,“天子都從未跟我說過什麼,這些人又怎麼猜到天子心意的?這就把我恨上了?”
“嗬。”
孫訓珽拎著酒盞,有些漫不經心地道:“男人這種東西……其實很容易看透的。有時不用說什麼,隻看看細微處便知他對一個女子有沒有心思。這一點,你不是早察覺了嗎?”
“我察覺得很晚,甚至可以說是糊裏糊塗的。”
左弗自嘲一笑,“連我自己的心思我都是糊裏糊塗的,聖人雖俊美,可卻不是我意向中的模樣。也許是日久生情?”
“那現在又如何了?”
孫訓珽挑眉,“還傷心否?”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左弗淡淡道:“你覺我是那種容易沉迷兒女情長的人?”
“嗬,隻覺你無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