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諾的意識在這一瞬間仿佛被徹底掏空了,他很清楚自己聽到了什麼,蔣琬自殺了,她自殺了,可是他根本反應不過來這件事。
自殺……
蔣琬自殺了……
她竟然自殺了……
她死了……
她竟然死了……
她就這樣死了……
她真的死了……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死呢?
眼前書裏的文字就像是變成了一條條帶刺的荊棘,一點一點纏到言諾身上勒緊,尖銳的利刺劃破皮膚,刺入肉裏,頓時血肉模樣。
言諾沉默了很久,視線從書裏抬起,緩慢地看向站在病床邊的言琛,語氣冷靜的不像話,聽不出一絲情感的起伏,“什麼時候的事?”
言琛垂眼看著言諾,一字一頓地說:“今天上午,阿姨一直沒有從房間出來,傭人去叫她吃飯的時候發現床上沒有人,最後在浴缸裏找到了阿姨,那時候人已經死了,來不及送去醫院,阿姨是割腕自殺的,浴缸裏流的都是血。”
言諾不敢相信蔣琬那樣的女人竟然會割腕自殺,這不像她,她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她真的死了嗎?
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她死了……
言琛一直站在旁邊觀察言諾,他看到言諾平時清清淡淡的外殼終於出現了裂痕,這一瞬間,他的心裏從來沒有這麼暢快過。
活該!
言諾!!是你活該!!
你間接害死了我的媽媽,現在輪到我了,咱們一人一次,這才公平嘛。
言琛在心裏冷笑了起來,臉上悲傷難過的表情卻非常的完美,他從褲兜裏拿出來一個手機,放在床頭櫃上,說:“這是阿姨的手機,裏麵有阿姨臨死前錄的一段視頻,你要是願意看就看,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因為你是阿姨的親兒子,所以她出事之後,我第一個過來告訴你,爸昨天不在家,我現在還要去找他,先走了。”
說完,言琛就離開了,不像平時那樣在言諾麵前故意冷嘲熱諷。
關門的聲音不輕不重,在言諾心裏就像是劃下了一道重重的流血不止的傷痕,他坐了很久,指尖顫抖的拿起了蔣琬的手機。
點開視頻的瞬間,裏麵的蔣琬還和他記憶裏的一樣,美豔的就像是盛開的玫瑰。
她穿著一件紅色的吊帶裙,坐在滿是水的浴缸裏,被浸濕的紅裙,顏色變的有些深,就像是血一樣。
手機應該是放在浴缸旁邊,蔣琬手裏拿著紅酒杯,看著手機的鏡頭說:“阿諾,你滿意了吧?你現在滿意了吧?”
聽到蔣琬的話,言諾全身的鮮血都仿佛凍結了起來,眼睛黑沉沉的,看不見一點光芒。
蔣琬喝了一口紅酒,笑了起來:“阿諾,你還知道我是你媽媽嗎?還記得這件事嗎?你肯定不記得了,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害的有多慘?老爺子把給我的股份都轉給你了,你已經有了言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言氏最大的股東,為什麼還要和我搶那一點股份?我沒有那點股份,你讓我怎麼辦?跪在地上求你給我錢嗎?”
“言諾,是你毀了我,是你徹底毀了我!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言諾,你為什麼就死不了?車禍的時候我天天都在想你死了就好了,可你就是死不了,那天我明明捅了你一刀,捅的那麼深,還把你從樓梯上推了下去,都這樣了,你還是沒有死。”